“如果对手魔力掌控不如你的话，是的，确实有机会。”她冷不丁补充一句，“所以你还得练下去。大概还要一天才能去学新的。”

但最关键的部分海伦娜没有告诉他，普通人想要提升对魔力的掌控是很困难的，除了从虚空觉醒力量的那次，她自己也得在十几年的浴血奋战中不断摸索才到了这个水平，而他只用了短短几天就走完了这段路程——而且他觉醒了两次力量。

即便肉体被破坏了，感觉和经验却被保留下来了吗？海伦娜的脑海中飞快过滤着信息，她非常肯定以前绝对没有出现过这种能力。

“新的东西是哪些。”他就像迫不及待想要新玩具的顽童。

“照样是基础技巧的练习，隐藏魔力你自己好像已经无师自通了，接下来需要学将魔力常驻身体，形成气场，注入物体和放出体外。”

“这些我都已经会了，不如直接练魔法吧，我——”

“真的吗？”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语气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时候，“那不妨先告诉我你的能力是什么？”

威尔特停顿了片刻，“你告诉过我——”

“我是那么说过，你要是想现在想看，或者做更过分的事情的话我也可以马上任你摆布，但你真的知道自己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吗？”

她知道自己猜中了，少年陷入了沉默，周围安静的连树叶摩挲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或者你也可以继续假装不信任我”她耸了耸肩，“反正到时在女巫面前、蹩脚地连能力都用不出的肯定人不会是我。”

这是一次冒险的尝试，要走进他的内心，必须要把目前横亘在两人面前的尴尬问题说开，不然这种局面持续下去是行不通的。海伦娜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把他让给其他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依赖自己，甚至是更极端的情况。

安静的时间太久，以致于她快要对自己产生不自信的时候，他终于发话了。

“我确实不信任你，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么。”

行吧，算是熬过这关了。她无视刚才的前半句话，继续着她的演说。

“这种事一看就知道了，魔力掌控弱的魔法，其能力只能表现出非常基础的性质。”

“性质？”

“对”她再度抓住他的手，这次不允许他挣脱。

“魔法终归是在现实对虚空的现象进行复刻，魔力则是其中的媒介。”光滑的皮肤被海伦娜的指甲划开一个口子，鲜红的液体缓缓流出，但这一次的恢复却不仅仅是伤口的愈合再生，血液慢慢倒流了回去，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

“一直以来你所理解的自愈力不过是你能力的冰山一角”，威尔特已经从刚刚的不满完全变为了震惊，海伦娜这才松开了他，“所以别想着一步登天，当你真正能运用魔力的时候，你才有资格跨入这个门槛。”

威尔特终于被说服了，此后他再没提出过任何异议，这虽然也在她的预料之内，可仅仅投入在训练里面，不足以让两人的关系加深。

这个年纪的男生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海伦娜一直有意无意和他进行身体接触，她虽然诱惑的技巧生疏，但美丽的外貌和过人的身体终归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男孩身体的变化逃不过她的眼睛，可他总是时时刻刻在提防这种事情。

“该告诉我你和亚丽珊卓有什么过节了吧。”她觉得现在正是时机，少年因为不断进步开始慢慢对她卸下心防，起初他并不愿坦白，但后来不自觉地，他把海伦娜当作了倾诉的对象。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定没和其他人说起过，海伦娜当然能理解这种感觉。犯下罪过的人，自然会寄希望于他人来救赎自己，她在愧疚自责的时候，也会希望有人告诉她无论如何那个人一定会死，所以放走他并不是她的错。

甚至海伦娜知道，只要自己来充当这个安慰他的角色，将他拥入怀中，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他就一定会依赖甚至痴迷于自己。

但她突然不想这么做了。

“确实是你的错，什么都没能救到的人，是你”这也是她对自己说的话。“逃避这种愧疚只会削弱你的决心，好好记住现在的痛苦。然后加倍报复在亚丽珊卓身上。”

威尔特擦干净眼泪，向她点点头。为了避免被少年感染的情绪触发回忆，她强自把注意力转向女巫的话题上，虽然她本人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一直都觉得那个丑蛤蟆恶心极了。

“只要你一直这样下去，最后她就会主动来找你。”这恐怕是少年几天来表情变化幅度最大的一次，可她却不像少年一样高兴。

他从来没考虑过失败，恐怕不是因为对自己太过自信，而是因为这家伙不管杀不杀的了她，都不打算继续活下去了。

从踏上这趟旅途开始，他的终点就只有复仇和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