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房。”

“那你看看这两份，这是介绍，或者我来给你介绍也行。”

“你来。”

“哎好，首先是这样......”

接待员叽里呱啦的说了半天，相较于她这边的口若悬河，黑衣女人那边但凡回话，绝不超过两个字，可谓是惜字如金，说了一会，黑衣女人点点头：“明白了。”

听到女人罕见地说出了三个字，这让接待员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那......”

接待刚想进一步发动攻势，但对面的黑衣女人却突然伸手按住了桌上的文件的一角。

女人拿起桌上的文件扫了两眼，便将文件重新放回桌上，她抬头，用那双如蓝色的眸子看了接待一眼：“入行多久了？”

“两......两个月，还没转正。”女孩倒是实诚，“是，哪里不对吗？”

“这东西不对。”女人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这已经是日本那边的黑道们玩剩下的手段了，没想到你们这里还在用。”

“什，什么意思......”

就在女孩还在支支吾吾的时候，隔壁的房间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似乎是有人在用力拍房间的玻璃门。

黑衣女人抬起头看了一眼隔壁，女孩只听见女人似乎说了一声：“进来。”

还没等女孩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便看到女人站起来，丢下一句：“别出来。”之后就径直走向房间的门，那门咔哒一声打开，但女孩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把门给锁上了。

而且，为什么，这个女人发出了男人的声音？

在大厅办公的其他人看到黑衣女人从咨询室里走出来都很惊讶，但下一秒，他们便看到黑衣女人对着隔壁咨询室的门就是一记横踢，黑色的裙摆翻飞，露出裙摆下被厚黑丝袜包裹的长腿，这个场景看起来颇为香艳，但玻璃碎裂的声音却让他们忘掉了乱七八糟的念想，被打碎的玻璃背后，传来袁小希的尖叫声：“不要，好痛啊，你放开我——”

那“弥勒佛”此时正抓着袁小希的手腕，袁小希的手腕，另一只手打算探向袁小希的身上摸索，玻璃破碎的声音让他停下了动作，接下来他只看到一抹黑色在他眼前闪过，再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当然什么也不知道了，他被一脚踹飞了，脑袋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咨询室右侧的隔音墙上，硬生生将那隔音墙砸穿了，硕大一个脑袋卡在墙里。

“啊！！！！”

不知是谁先爆发出了一阵尖叫，这下子本来坐在办公室里的那些人也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听到门口响起了一声电子合成的温柔女声：“欢迎您——”

前台正抓起听筒似乎打算联络什么人，但一只手伸过来把她刚刚抬起的听筒给摁了回去。

“报警的话就不用了。”沈静澜松开前台的手，对着她眨了下眼。

姜厌舟先一步走进大厅，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警官证：“警察，都坐好。”

话毕，姜厌舟看了一眼黑衣女人，似乎没忍住笑，掩住嘴发出噗嗤一声：“你要不要去换个衣服？源明初？”

“来不及了。”众目睽睽之下，那黑衣女人发出颇具磁性的男性声音，源明初朝着姜厌舟伸出手，“东西给我。”

“喏，接着。”

姜厌舟从口袋里掏出根黑色的发绳朝着源明初一丢，源明初抬起手，那发绳不偏不倚落在他掌中，他抬起手摘掉脑袋上的贝雷帽，丢到一边的桌子上，随后熟练地将散下来的长发扎成平日的高马尾。

“没事吧？”源明初一边打理头发，还一边不忘关心一下袁小希的状况。

袁小希大概是刚刚受了点惊吓，不过这会也已经缓过劲来了，她对着源明初点了点头，随后，颇为恼火地骂了起来：“狗屎！这家伙没聊几句就开始怀疑我身上藏了什么窃听设备，就说要搜我身，他大爷的还把门给锁了，不行！我去踹他两脚！”

源明初看着袁小希气鼓鼓地走到那个已经昏迷的“弥勒佛”身边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两脚，他也不阻拦，只是瞥了眼姜厌舟，两人的脸上都挂着无奈的笑。

“请问......”穿着西装的男人畏手畏脚的走到姜厌舟身边：“警官，这是？

“嗷，特别案件七组，有些事情要问你们。”

那男人松了口气，心想还好，不是经济侦查和反黑那边的警察。

“静澜，去联系一下经侦和反黑那边，一会等他们人来了我们再走。”

“好的。”

听到这，那男人心凉了半截，心想今天可谓是万事休矣。

“有没有空的房间，算了我看那间就挺不错的。”姜厌舟指了指刚刚源明初用过的咨询室，“麻烦您，组织一下，我们向您还有公司的员工打听个人。”

那男人心想自己马上就要被抓了，或许配合警方办案还能混个减刑便点头如捣蒜，另一方面，他看到了姜厌舟腰间的警棍和配枪，联想到刚刚源明初一脚踢碎玻璃砸穿隔音墙的战斗力，一时间也不敢多说什么。

另外，他们安排在外面的那些“保镖”这会也没了动静，想也知道是被谁收拾掉了。

【傍晚18:00·天海·督灵司】

姜厌舟他们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只有刘瑾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他看到姜厌舟他们几个来了，向着姜厌舟他们打了声招呼，姜厌舟也没跟他多说什么，这对师徒在公共场合的对话向来不多，大多数只是简单地点头和招手。

趁着此时会议室没人，刘瑾仿佛居委会大叔一样拉着袁小希问东问西，大体的意思也就是问她在督灵司工作习不习惯，言灵掌握的怎么样了，之类的。等乔磊他们陆续进了会议室之后闲谈便结束了，案情会议也正式开始。

“首先汇报一下我们这里的发现吧。”姜厌舟直起身子，从面前的桌上拿起一本笔记本，“我们调查了黄悦就职的腾隆金融公司，首先可以说明的是，这家公司主体上是一家提供贷款业务的金融公司，不过，该公司很多业务都涉及到了违法的内容，源明初，你说一下。”

“我和袁小希今天假扮成客人进那家公司调查，接待我的碰巧是个刚来公司没多久的新人，见到我估计有些紧张。”源明初适当的省略了自己男扮女装的部分，毕竟这也不是什么重点，“我看了一眼她给我的贷款的方案，其中很多内容就和日本那边的黑道诱导人借的高利贷差不多。”

“那家公司背后应该是也有黑社会背景，关于这个我们已经移交给经侦和反黑了，我们来说关于黄悦的事情。”姜厌舟停顿了一下，他指着黑板上黄悦的照片，“我们也问了那家公司的人对黄悦的印象，公司大多数的人跟黄悦都不熟，少数几个聊得来的朋友也只是下了班一起喝酒逛街的关系，不过我们倒是从他们公司的负责人那里了解到，黄悦在被害前，这半年时间里所参与的贷款业务大多数都是违法的。所以我们推测，有没有可能是黄悦过去的客户，因为发现自己被黄悦给骗了，所以才来报复。”

“关于这点，姜队，我插句嘴。”乔磊举起手的同事拿起了他面前的档案袋，似乎是有什么发现的样子。

“没事，你说，我们这边的内容先到这。”

“好，那是这样的，我们对黄悦收到的那封信进行了监测，不出意外地监测出了灵力反应，信纸上尤其是信纸上的字上都残留有灵力的痕迹，并且发现了部分灵屑，大家都知道灵屑是通灵者通过灵脉吸收灵气，转化灵力之后呼出的灵气残余，我们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就像司长推测的那样，黄悦是被言灵所杀。”乔磊停顿了一下，他抬起手中的档案袋，向下打开封口，“另外，我们查阅了一下，近两年来，天海市其实发生了多起信件杀人事件，只不过有些死状并不像黄悦这样猎奇，所以可能没引起刑侦那边的注意，没有转交给督灵司，我今天查了一下，发现在黄悦之前，至少还有五起这样的案子。”

“你的意思是，这是连续杀人事件？”姜厌舟用右手的拇指抵住下巴，“你们有什么想问的？”

“灵力痕迹。”沈静澜抬起右手，“另外五起案子的灵力痕迹和这次的一样吗？”

“很抱歉，因为时间确实隔得有些远，从那些信件上几乎已经提取不到完整的灵力残留或者灵屑残留了，不过从形式上来讲，确实有极大概率是连环事件。”

“这确实是一个切入点。”刘瑾用食指轻轻敲了下桌子，“现在案情没什么进展的话，并案调查也是可以的，不过这些死者之间有联系吗？”

“目前的调查来看，是没有的。”

“无差别杀人吗？”房间里有些监灵官开始小声嘀咕了起来。

刘瑾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他的视线落在源明初身上，“源明初，你有什么想法吗？”

“嗯，想法算不上，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记得在日本的时候，有一种职业叫咒杀师。”源明初停顿了一下，将身子完全靠回椅背上，整个人陷入一种利于回忆的放松状态，“所谓的咒杀师不是指某种流派，而是在日本，收了钱，帮忙去以阴阳术或者诅咒去害人的职业。”

听到这里，沈静澜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串数字，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双手拍案，同时口中下意识地喊了出来：“那个案子，天海十三中的，511笔仙咒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