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钧摇了摇头,又复前行,又行许久,地势渐渐平坦,虽然四周寸草不生,十分荒凉,但终究比处处白骨要好些。
他正要寻个地方歇息疗伤,突然怀中一震,碧霄天心簪笔直向前飞去。
他吃了一惊,急忙追去,约莫行了三十多丈,只见碧霄天心簪悬停在前方,而它下方,则有一个黑漆漆的戒指,上面满是污泥,萧钧微一沉吟,拾起戒指擦拭干净,却发现这戒指愈发黑了,其黑如墨,看不出什么材质,而且上面无半点雕饰,形状极丑,不禁莞尔一笑:“这么丑的戒指却也少见。”
戒指在地上时,碧霄天心簪便停在他上方尺许处,此时萧钧拿在手中,碧霄天心簪便围着戒指乱转,萧钧看在眼里,心想:“莫非这戒指是件宝物?”思忖片刻,收入怀中。
萧钧已经知道碧霄天心簪是件稀世宝物,能让它留恋不去的,恐怕也差不了,既是无主之物,萧钧却也不客气。
他寻了个隐蔽地方疗伤,他开始尚不觉,只以为受了普通之伤,随着一天天过去,他才知道桃木剑的厉害,这些时日,他被桃木剑刺中的伤口仿佛一头怪兽,不停吸取他的真气,每吸取一分,伤口就溃烂一分,饶是萧钧身体强健,也足足休养了半月有余,伤势才痊愈。
这日伤好,萧钧抚摸着留有剑痕的伤口,心有余悸,寻思:“倘若抵制不住伤处,岂非全身真气要被吸干,然后溃烂而死?”
他骂了几声卑鄙,当下一飞冲天,御剑离去。
他依稀还记得朝露岭的方位,他打算先去一趟朝露岭,告知神霄山和叶城程荠叶宁二人被劫一事,然后再直奔玉衡山。
萧钧御剑排空,直上云霄,刚飞了数百丈,忽听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循声望去,登时怔住,只见远处天边黑云滚滚而来,依稀当日蜉蝣山模样,他心中一惊,这才想起幽冥之气已经侵袭到天柱山,当下不敢逗留,御剑向远处飞去,飞出数里,忽见幽冥之气来处突然大方光明,一道金光横亘天地,无远弗届,仿佛一堵金光长城截断南北,也将幽冥之气隔绝在外。
目睹如此恢弘景象,萧钧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恰在此时,萧钧猛觉天地震动,元气狂飙,四面八方的元气仿佛突然间像炸裂开来一样,一时间山崩地裂,群山起伏不定,宛如世界末日一般。
在天地之伟力面前,个人如沧海一粟般渺小,萧钧虽已修至水天境,但周遭元气越来越乱,忽然一阵大潮涌起,登时将他抛了起来,随即一个浪头打来,又将他砸向山间。
萧钧又惊又惧,暗叫倒霉,好在他精通流风术,当即借势随形,随着元气大潮起起落落向远处飘去,一路行去,只见高山深谷塌陷不在少数,而尚算完好的山谷也渐显败落之象,许多树木由荣转枯不过片刻之事。
萧钧想起路上曾听人言,天柱山之所以能挡住幽冥之气,赖有古之十二真人飞升之时在天柱山合力布下斩仙绝阵,幽冥之气不能南下,皆因此阵法发动之故。
萧钧不通阵法,不过也知此阵之所以能有如此伟力,恐怕也是抽绝天地生力之故。
半个时辰之后,金光敛去,幽冥之气也不见了,天地又复宁静,萧钧停在空中,望着澄澈天空,自言自语道:“不知幽冥之气何时又来,不知斩仙绝阵还能撑多久。”
萧钧辨明方向,重又向朝露岭飞去,经过远处一个低矮山坡,上面散落着不少院落,远远看见院落中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体,萧钧皱皱眉头,御剑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