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钧落在一处屋脊上,环视四周,见满地死尸,怕不有近百人,而且尸体皆面目黝黑,双目幽蓝,不禁吃了一惊:“不是有金光护持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死于幽冥之气?”
这时忽听前面院子好像有呻吟声,当下飞了过去,只见一个墙根下,躺着两个中年人,都面目黝黑,双目幽蓝,已是濒死之象。
萧钧见状心下恻然,但幽冥之气天下至阴至邪之物,无物可解,他也束手无策,正焦急时,胸前忽然放出清光,须臾间将二人包裹住,清光浮动,犹如轻纱曼舞,不过片刻,二人脸上黑气尽数褪去,不一会儿就睁开双眼,精神尽复。
二人自然千恩万谢,将萧钧当做绝世高人,萧钧自知是碧霄天心簪之故,却也并不推却,寒暄几句,便问二人宗门姓名,此地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番交谈下来,萧钧知道这二人一个叫田方,一个叫刘野,田方是此地玉秀庄庄主的儿子,而刘野则是朝露岭刘苍云的儿子,二人皆拜入埋剑谷,乃是师兄弟,几日前田方思念母亲,回家省亲,刘野一并前来,不料今日突遭大难,整个玉秀庄尽数死在幽冥之气之下。
萧钧问为何有斩仙绝阵护持,为何庄内人为何还会死于幽冥之气,田方就说昨夜子时,四周突然幽冥之气肆虐,他逃脱不及,昏了过去。
萧钧闻言暗自疑惑,抬头只见万里晴空一洗如碧,心道:“莫非虽有金光护佑,依然有幽冥之气能越界而来?”
但看四周并无异样,心下百思不得其解,此时田方刘野二人催促他速速离开此地,萧钧知道二人劫后余生,早已心胆俱丧,只好先与二人一起离开。
刘野即是朝露岭之人,倒是免了萧钧寻路烦扰,三人一路往东南方向疾行,路上萧钧听二人说起埋剑谷被幽冥之气吞没之事,皆唏嘘不已,萧钧问埋剑谷众弟子都去了何处?二人说幽冥之气来临之前,门主王寂风遣散了一半弟子,剩下弟子有些由宗门长老带领暂时栖居临近宗门,有些躲入天柱山中,还有些去别处寻找修行之地,至于门主王寂风则去了大雪山议事,一直未归。
萧钧听了心中唏嘘不已,他也知道剑宗一剑四门,埋剑谷弟子最多,足有数万,就算遣散一半,弟子也着实不少,而为这些门中弟子寻找修行栖居之地,实在是一件极为棘手之事。
三人一路疾行,黄昏之时,来到一处山岭,这山岭占地数十里,晴岚缈缈、风景秀丽,实在是一处绝佳的修行之地,萧钧心中暗赞一声,凝目细观,见半山腰庭院飞檐,所在不少,其中一座高楼依稀可见朝露二字,心知地方到了。
三人飞落至庄园前,刘野叩门许久,无人应声,微一思量,说道:“两位且先等候,我进去看看,莫要失了礼数,让两位见笑。”
萧钧两人慌忙谦让两句,便在庄外等候,刘野越墙而入,过了片刻,院中忽然响起刘野惨叫声,萧钧一惊,急忙低声道:“田兄,我去看看,你先在此处等候,我若发声求救,你再前来。”他一路细观,知道这两人修为稀松平常,如此说话,实是全他颜面。
田方点头道好,嘱他小心,萧钧越墙而过,就见庭院中四下无人,空荡荡的,搜了几个院子,没见到刘野身影,正自迟疑,突听一人说道:“你这人真是狠毒,他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就一剑杀了他?”
萧钧听了这声音,大喜过望:“程姑娘怎么在这儿?”
只听一人道:“无仇无怨就不能杀他?这是哪门子道理?”声音轻佻,充满不屑,正是兰絮因。
萧钧心头一紧,急忙握紧宝剑。
程荠叹了口气道:“胡乱杀人总是不对的。”
兰絮因冷笑两声:“你说对就是对,你说不对就是不对,我为何要听你的,莫非你是圣人?”
“我自然不是圣人,不过我师父常说为人当心存善念,多行善事,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实在一派胡言,照你师父所说,若无后福,就不行善了吗?可见他要行善也不过是求点后福罢了,与我杀人以逞快意也没什么分别,终归是利字当头,并非是真要行善。”
“你不要强词夺理,我师父自然是一心行善的,怎会不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