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李弘冀冷着脸,竟是丝毫不留恋,转身就走,“这一次,就当吾瞎了眼,看错了人!”
陈诲和陈德诚父子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搞不清楚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怎么还没聊几句,秦王殿下就要转身走人了。
该说不愧是父子嘛,两人默契看了眼似乎还因为李弘冀的话陷入沉思的潘承祐一眼,然后轻手轻脚地跟上李弘冀,准备一同闪人。
这时候,背身对着他们的李弘冀内心却是煎熬不已,他也不知道他这一招以退为进之策对潘承祐到底有没有用。
俗话说得好,是骡子是马都得拉出来溜溜,李弘冀想到了这么个办法,于是就用出来了,左右也无伤大雅,最糟糕的结果无疑就是招揽不成而已,这与什么都不做的结果一般无二。
其实随着李弘冀渐渐地融入这个时代,他也开始明白自己并不是非得招揽这些史书上留名的人,一些人,比如说杨树、段国夫,甚至是季良锐,劭目,虽然没被记载到史书上面,但在李弘冀看来,都是有能力,并且忠诚可以重用的人。
但话又说回来了,能够在史书上留名之人,不过是忠是奸,是能是庸,必定会有其独到的地方在,这些人,能招揽的还是得招揽,该死的要趁早杀了,得把危险扼杀在襁褓之中才行。
就在自己的右腿即将跨过门槛的时候,李弘冀觉得自己已经得不到潘承祐的效忠了,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失望沮丧,肯定不是没有,但也没有那么失望沮丧就是了。
“慢!”潘承祐的喊声让李弘冀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朝他望去,只见潘承祐双手作揖,对着他九十度鞠躬,声音坚定地说道,“先前是承祐脑子一时糊涂,细想之下,才惊觉吾之隐退不过是明哲保身之举,当真是愧对于信任我之百姓。”
“若殿下摒弃前嫌,承祐愿为殿下效力。”
“好!”李弘冀大喝一声,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哪里还有之前那副阴恻恻的模样,“今日能得承祐,吾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陈诲又和自己的好大儿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彼此的想法:殿下怎么那么会演戏?
潘承祐此时当然也看出了此前李弘冀之举不是真的生气,而是为了招揽他而使出的小小计谋,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些就是了,他在意的是,李弘冀说的那些事,确实有说到他的心坎上。
“既如此。”李弘冀装作沉思的模样,实际上早有决定,“就暂任承祐为卫尉少卿,统管建、漳、汀三州官员升降制置之事。”
“这……”潘承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看到李弘冀投来的鼓励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道:“臣,定然不负殿下所望。”
大唐昇元七年九月丁丑,正值秋时,秦王下建州,士庶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