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的这句话只字不落地被宫余色听在耳中,跟在她身后的白洞小队成员也是完完整整地听到了。
旋即他们纷纷操控战甲将枪口对准了隋朝身后的魑黎和钦原。
只要队长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开火将他们击杀。
此时宫余色面若寒霜,虽然她知道隋朝有时油嘴滑舌,但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不着调。
“你既然知道他们是荒兽为什么还要将他们带出来?”宫余恩色抬起手臂,朝身后的白洞小队成员做出一个准备进攻的手势,问道。
隋朝抿了抿薄唇,没有吭声。
他知道自己无论怎样解释,宫余色他们都听不进去。
人类与荒兽之间的隔阂宛若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又如同一座由息壤围就的城墙,根本难以打破。
若是换做之前的自己,隋朝同样不会对荒兽生出半点怜悯同情之心,当然放到现在也是。
可钦原和魑黎有如今的下场又是他一手造成的,既然当初他以强势蛮横的姿态要求对方要在自己和天狗之间做出选择,那自己就要为此承担后果。
所以隋朝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稍微挪动脚步拦在了魑黎的身前。
见到宫余色要出手,顾钧儒“被迫”与隋朝站在了统一战线。
“余色姐,这两头荒兽救过隋朝的性命。”顾钧儒看向宫余色,义正言辞地说道:“而且如今他们身负重伤已经构不成威胁,我的建议是将他们带回圣诺亚斯交给院长处置。”
“让开!”宫余色眼神冰冷地说道。
她不管荒兽是否还存在威胁,她只知道只要对方身为荒兽,哪怕已经重伤垂危,自己的职责就是送他们归西!
“余色姐!”顾钧儒据理力争道。
宫余色盯着顾钧儒和隋朝两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让开!”
即便是见到满脸怒气的宫余色,顾钧儒和隋朝两人仍旧没有退步。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之时,之前追击四散奔逃的荒兽的司空和朱砂赶了回来。
“你们在做什么?”朱砂刚来就见到了这副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的场景。
司空则是第一眼就见到了站在隋朝身后的魑黎以及后者怀中的钦原。
一来是因为魑黎太过于明显,再者就是当初在便利店中遭遇截杀自己就差点死在这两人手中。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司空神色戒备地问道。
隋朝闻言叹了口气,一个宫余色就很难解决了,眼下又来了个脾气执拗的司空,看来今日注定是无法善了了。
“他们弃暗投明,选择站在我这边。”隋朝看向司空,“不知道我这么说你信不信?”
说实话隋朝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说的,毕竟这件事听起来太过于荒唐了,可没想到司空接下来的回答让他差点惊掉了下巴。
“我信。”
就是这两个字,让原本就剑拔弩张的局势再次升级,这毫无疑问是在众人心中掀起了一场惊天骇浪。
司空没有过多的解释,他走到宫余色身前,神色坚毅地说道:“我会把他们带回圣诺亚斯,然后让顾院长和四脉脉主共同决定他们的生死,不知道我这个建议能否被宫指挥采纳?”
朱砂见到司空这么说,美眸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就选择站在司空这边。
毕竟四脉向来齐心共力,从无间隙。
宫余色见到司空和朱砂的加入,眼眸微眯,她知道今日在这件事上无论如何都得是自己退让了。
她总不能真的对这几人出手。
宫余色猛然转身,言语犀利地说道:“若是这两头荒兽事后造成威胁,你们四脉要负全责。”
“那是自然。”司空淡淡说道。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答复后,宫余色这才命令道:“走!”
目送着宫余色带着白洞小队离去,隋朝悬在心湖上的那块巨石终于怦然砸落在湖面上。
虽然刚才他表面上看起来镇定自若,可背后的衣服就已经湿透了。
若是自己没记错的话,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被那口黑黝黝的炮口给指着。
而且还不是一口。
最重要的是宫余色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真害怕对方一言不合就下令开火。
“多谢了。”隋朝扭头看向司空,咧嘴笑道。
刚才若是没有司空的加入,宫余色不会这么简单地让步的。
司空脸色阴沉地看了魑黎一眼,然后转身离去,“这里的事我会告诉爷爷。”
隋朝撇了撇嘴,“告诉就告诉呗。”
“走吧,先跟我回圣诺亚斯。”隋朝扭头对魑黎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下你们的。”
魑黎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刚才隋朝的作为自己都看在眼中,事实证明自己和钦原的选择是没错的。
这位大人竟然愿意为了自己和钦原不惜与同袍反戈,这让魑黎很是动容。
圣诺亚斯高等学院。
白守帝手握西地沉杀以一招力劈华山朝孟极头顶劈下,避无可避的孟极双手交叉横在头顶上方,手上被乌金鳞甲包裹,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意。
当西地沉杀砸落在对方的乌金双手之上,迸发出来的强横灵力化作一股滔天巨浪以摧枯拉朽之势朝四周席卷开来。
所过之处就连虚空都产生了细微的扭曲,不远处的那座山峰更是直接被拦腰斩断。
被劈落的孟极自高空迅速下坠,如同一颗飞火流星般重重砸落在地上。
犹如地牛翻身一样引来方圆数里的地动山摇。
地面上更有两条深深的裂痕以那被砸落出来的深坑为中心,分别向南北两个方向蔓延而去。
这些都足以证明白守帝的这一击到底蕴含着怎样的恐怖威力。
白守帝脚踏虚空居高临下看着地面上滚滚烟尘,身上的战意丝毫不减,反而越来越盛。
虽然刚才那一击自己用了十成的力道,可他知道同为山河境的对方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自己解决的。
一道浑厚的灵力自深坑中冲天而起,直接将那些烟尘震散。
只见站在深坑中的孟极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从容淡定,此时他身上衣服破烂不堪,头发也变得凌乱,满脸灰尘显得有些狼狈。
白守帝盯着对方双手上的乌金鳞甲,脸色有些凝重。
因为自己刚刚力劈华山的一击竟然只是堪堪让对方手上的鳞甲掉落,甚至都没有伤到对方。
孟极看着不断剥落的鳞甲,再仰头看向白守帝,戏谑道:“就凭这个就足以让你自傲了。”
要知道作为他的天赋神通,就从未有人能够破开过自己的乌金鳞甲。
哪怕是比自己高出一重境界的紫府境都没有过。
“但我的兴趣也被你消磨得差不多了。”
孟极右手一挥,此方天地的灵气迅速朝他这边汇聚而来,磅礴的灵气汇聚在其头顶宛若一道陆地龙卷。
而孟极则是微微仰头大口大口鲸吞着灵气以补充体内灵力的亏空。
就在他刚要催动体内血脉之力解除掉限制之时,再其身后的虚空突兀间出现一道细微的黑线。
紧接着自那道黑线内探出一条惨白至极的手掌,然后自上而下将那方虚空缓缓撕裂开来。
孟极在此时终于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特别是当他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威压后,他猛然停下手上的动作,强行压下体内蠢蠢欲动的血脉之力,迅速退到一旁,单膝跪下迎接着那位的到来。
白守帝虽然不清楚自那道虚空黑腔内走出来的会是谁,但看到孟极的反应他最起码知道来人绝对是敌非友。
而且能够让一位山海境表现得如此虔诚恭卑,足以证明那人的实力如何。
一念至此,白守帝握紧了手中的西地沉杀,表情也格外凝重。
须臾之间,一道瘦削的身形缓缓从虚空黑腔内踏出。
只见那人头戴白色甲盔,自甲盔两侧各有两道长角,然后身着白色甲胄,腰间悬配着一柄墨绿色的长剑。
自从那人踏出虚空黑腔的刹那,这方天地灵气就仿佛被静止一样,再也无法流转。
就连那随风飘动的树梢也在这一刻被静止。
感受到那强大的威压,孟极大气都不敢喘地跪在地上,将头颅彻底低下。
脚踏虚空的白守帝双眼死死盯着对方,哪怕对方并没有任何动作,可他已经浑身冷汗直流,握住西地沉杀的双手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只见那人从背后伸出右手,只是指了指白守帝,白守帝就毫无征兆地从半空中掉落了下来。
砸落在地上的白守帝趁着烟尘尚未消散,他以灵力裹挟西地沉杀,然后手臂上的肌肉如同虬龙般暴起,最后以气机锁定某人将手中的西地沉杀朝其激射而去。
脱手而出的西地沉杀瞬间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宛若万钧雷霆以势不可挡之姿朝对方急掠而去。
而面对这雷霆一戟,那人惨白如宣纸的脸庞上并没有半点慌张之色,,墨绿色的瞳孔中甚至都没有丝毫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