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在清妙楼,郎往西夏迁,金碧辉煌金鸟笼,思君枉顾三千里,何时再见,何时归,断肠人在燕都,清妙楼中度春华,长思困这阁楼中,今生应是难再见,不能与君共白头,哪敢白头见郎君。”杏儿姐朱口轻启,声虽小,却婉转悲凉,这与凯哥儿一别,纵使往后余生能再见,就怕已经是一头白发难再见了,真的是愁肠寸断。
“我知道杏儿姐的心意,不是我想分别,但是这命中注定的缘分,如果有缘,往后定能相见,杏儿姐莫伤悲,”
得知小乔也被草原的小王子给带走了,凯哥儿心中愈加不是滋味,他想见的人还有张三少与他的妹妹子哥,于是就起了身向杏儿姐鞠了一礼,算是答谢杏儿姐对他的另眼青睐,不管是冲着他国公府大孙子的身份还是真心相待,都谢谢了,起身走出雅间往清妙楼外走去,他坐外面的两个随身下人自然赶紧跟着主子。
清妙楼的雅间里,杏儿姐双目皆红,苦命的泪如玉珠坠地,颗颗晶莹又跌碎。
凯哥儿又辗转去了相国府,张三少却也不在,于是去子哥那讨茶喝了,这一走,天知道这辈子还能再见不能,子哥对于凯哥儿的到来,始终如往常一般,不咸不淡的。
子哥见凯哥儿始终是在她的阁楼上,打小一起玩大的,说是青梅竹马吧可凯哥儿对这个丫头始终不当她是个女生,完全就当子哥是他的小弟弟一般,或者小妹妹吧。
子哥爱着白衣,房子里其实不太冷,可是厚厚的门帘已经挂上了,炭火炉也早早就已经烧上了,张相国他对子哥的溺爱不可谓不重。
“子哥,我们一家就要西迁回夏州祖地去了,这一去估计咱这辈子就不会再见面了。”凯哥儿低着头把这事告诉了子哥,话语中不无落寞孤寂。
“啊,回夏州啊?”子哥有点惊讶,她注视着坐她对面的凯哥儿,这时才想着仔细打量打量这个刘国公府的大孙子,却发觉这小子其实长得挺好看的,只怪自小一块儿长大,好不好看的始终不是子哥她的关注点。
眼前的这少年的表情有点落寞,再不像之前那般一脸的狂妄之气,就差没把纨绔两字写脑门上了,歪着头看着凯哥儿,子哥突然觉得心中有了一点点的失落,这个少年郎要走了,这辈子恐怕真的不会再见了,在那时候,出个一百两百里地的门,那都算是出了趟远门了,更别说他们祖地夏州离帝都两千多里地,普通人估计穷其一生都无法去到那么遥远的地方。
“出了门,记得别再惹事了。”子哥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丝丝温柔,她不再如往常那般左右无事都会打击凯哥儿,又或者挖坑给刘凯跳,而这个刘凯,还是喜欢过来找她玩耍。
“我这个性,事不惹我就好了,怎么可能不惹事的。”凯哥儿咧嘴一笑,捡了矮榻上果盘里的浆果丢进了嘴中,味道极为甜美的浆果,让凯哥儿展眉一笑。
“子哥,你这果子真的好吃。”凯哥儿再吃一个,他顾左右而引开话题,自然是他不是来听这个丫头教诲的,虽然这丫头不能以常人以待,可再过几天,他就得跟着家族西迁了,今儿的目的就是想找这些他为数不多在乎的人,可是他还是没发现,自己找的都是些女子,可见他多情而不自知。
“要不小酌两杯,就当我子哥为凯哥儿你钱行了。”
“不得,你爹不打死我吗?”
“不会的。”
“那好。”
从子哥那出来后已经是夕阳斜挂,北方的天空有些乌云,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估计就快下了吧。
凯哥儿他的脸蛋微红,子哥偷了她爹藏在他书房的一坛老酒,也不知道这酒究竟有啥来头,反正就是喝了再说吧,张相国的书房,整个相国府,也就子哥能入内偷酒了。
带着他的两随从,这时只能回家了,用不了两日,他们就会动身西迁了。
凯哥儿走得再慢,可也终于是回到了家。
这一日终于是要启程了,他们一家浩浩荡荡的一共十几驾马车,皆是四头骏马拉的大车,国公府并没有处理掉,只是把能搬的搬上了马车,带了金银软细,祭拜了祖先牌子后,他们出发了。
前来相送的有张相国带着他的几个孩子,刑部尚书,骠骑大将军,还有许多朝中的权贵,这实在是令刘国公大出意外,人走茶凉这是世间不变的理,不过想来他们能来估计也就来做个样子。
十二月中旬,刘国公携一家老小动身西迁,相送者朝野皆有,自此返回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