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公一家决定西迁回夏州,当然也不是说走就走,这么一大家子要走,而且夏州离帝都往西要两千多里的路程,刘家里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想西迁的,凯哥儿他爹刘牧,他官居礼部尚书,正当是身强体壮的年纪,他眷恋滚滚红尘无可厚非,就连凯哥儿都随他爹,毕竟生于帝都长于帝都,当然有太多的不舍,不过刘国公他意已决,并且向圣上请辞,圣上已经许了,不得不走。
刘牧他在礼部里于二把手把相关事宜都得交接清楚,待到所有东西都已经交接好了,刘牧在礼部衙门里头迟迟不肯回家,他家中的人有官身的都得辞官,反正这几天国公府里是没得片刻安宁,更有许多家产都得安排妥当才能走,这一耽搁就是十来天,眼看天气越来越冷了,北方的风呼呼,就差没下雪了。
凯哥儿他带着两随从出了国公府,他想着去清妙楼去看看杏儿姐与小乔姑娘,都已经好多天没去了,想着今后就再也不得见她们,凯哥儿心里有些苦涩,这一路走来想了许多的说辞。
阁楼红砖绿瓦,描金梁画凤柱,其中各楼花魁更是沉鱼落雁皆是佳人,令功勋权贵才子们流连忘返,这清妙楼也使凯哥儿念念不舍,有他所牵挂的杏儿姐姐,奈何他年少,使不动家中的黄白二老,赎不得杏儿姐的身子。
还未进去清妙楼凯哥儿就于门口前感慨,说实话杏儿姐也确实是讨他欢心,才貌皆是他喜欢的理由,可惜了,这一趟西迁夏州,往西两千多里的路程,简直就是天澜,难跨越。
在清妙楼他要了个雅间,并让小二哥去请杏儿姐,杏儿姐知道了凯哥儿来了自然高兴,匆匆前来,她一身的紫衣腰帮一条黄陵绑着,更显得她那纤细的腰如杨柳一般,涂了胭脂的嘴儿娇红妩媚。
“杏儿姐过来坐。”凯哥儿他看到了杏儿姐后心情才算是好了一点。
“凯哥儿何事满脸惆怅,奴家可是有过了?”杏儿姐身姿如杨柳,步伐如蝶舞一般翩翩而至,她看到凯哥儿的黑脸,尤自以为自个有何过错让这小郎君摆着脸呢。
“跟你无关,是我的事。”凯哥儿他摆摆手,杏儿姐上前去挽着凯哥儿的胳膊,紧挨着凯哥儿坐了下来,还拎起桌上的酒壶,往尚未倒酒的杯中倒了一杯琥珀色的葡萄美酒。
“吓姐姐一跳,来了就不能想不开心的事儿,奴家陪你喝杯酒,一杯消愁,两杯解闷,三杯忘忧。”杏儿姐的小嘴甜甜的话儿醉落,酒还没喝就能醉人。
可是今儿无论说的如何,都不能让凯哥儿的心情变好,这一回西迁,举家搬离帝都,不可能在这一位天子在位时返回了,生离也许就是死别了。
“杏儿姐,谢谢你这段的厚待,凯哥儿有心,哪能不懂。”凯哥儿他酒喝了一杯,却哪消得愁。
“凯哥儿,奴家怎么越是听你的话,越不是滋味了,到底何事这般为难?”杏儿姐姐她心里尽不是滋味。
“杏儿姐,今儿这一见面,也不知道往后还能见得到不,想想心就烦呢。”
“凯哥儿怎么这么说?”
“哎,我爷爷他决定我们一家搬离帝都,要西迁往夏州祖地去了。”
“夏州,那不得两千多里啊?”
“不回来了。”
杏儿姐她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完全就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啥,她哪里知道这官场上的弯弯道道的,她自然是不舍得凯哥儿他去什么夏州,这就说明从今往后她的靠山是没有了,这下自然也嘟着一张小嘴,闷闷不乐。
“小乔姑娘呢,叫她过来弹个曲儿,今日一聚,往后再见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也许往后都不会再见了。”凯哥儿感慨万分,假如没有这些事发生,也许他的爷爷都不会这么决绝地要举家西迁回祖地去。
“凯哥儿,你不知道啊,小乔姑娘让草原来的那个小王子带走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啊?”凯哥儿瞪着眼看杏儿姐,有点不敢置信,他竟然没有得到消息。
“哎,可惜了小乔姑娘。”杏儿姐不由感慨,这么好看,琴艺这么高的一个姑娘,北去了大草原上,这辈子能否再见都是难说了,凯哥儿今儿又来说他也要走了,这人生的离别怎么都挤在了一起,都是那种远到思念都无法到达的地方,纵使是生离,却都如死别一般。
她的人生际遇当然也是坎坷,在清妙楼,却又有哪一个是好的,都是一群苦哈哈而已,无奈卖笑。
喝了几杯的葡萄酒,凯哥儿脸热心凉,心情不好喝了几口就咽不下去了,杏儿姐陪着也是暗自心伤,凯哥儿年方十五,她也不过十九,少年过了几年就变青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