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树昏鸦是意象,杏花春雨江南也是意象,所以云龙和风虎不能不是意象。
枯藤老树昏鸦是现象,杏花春雨江南也是现象,所以云龙和风虎不能不是现象。
据王国维说,一切景语皆是情语,所以现象进入诗歌,变化成意象。这就是说,沈三与张放的男欢女爱,超越物理意义上的摩擦贴合的机械运动,通过情思牵引的交织堆积成为诗歌;而云龙和风虎既是相呼相应的意象,也是隽永深刻的诗篇。诗歌是由人作出的,所以诗的世界由人构造,这一点与康德的认识论不谋而合,因为认识对象需要主观纯形式(时空)保证,才成为足以被认真对待的对象,所以人依据自己的时空理解,架构整个物理世界的现象。诗的世界虽然基于现象世界,却又超越干瘪冰冷的现象世界,于是世界之中另有世界,现象之内容纳意象;世界与世界交融,现象与意象贯通。如此说来,似乎世界的真相,就是双重甚至多重的构造叠加,甚至是无穷无尽的嵌套组合。
张放终于可以严肃回应巴门尼德。他将真善美相容相通为前提,进而推导——
a.真实的世界必定是最完美的世界;
b.最完美的世界必定是最好的世界;
c.最好的世界必定是最充分的世界;
d.最充分的世界必定是最兼容的世界;
e.最兼容的世界必定允许最大数量的世界嵌套组合;
f.最大数量的世界嵌套组合必定相互融贯相依共存。
最后张放得到一个莱布尼兹的伟大判断:我们的世界是所有可能世界中最好的一个,因为我们的世界在数量上容纳最多的可能存在,进而是最充分、最完美与最真实的。在这个最真实的世界中,允许最多的共同存在,所以时空判断和审美判断似乎就能够相联相通,张放与沈三就相互真正到达对方,互为真实。
沈三此时气喘吁吁,仰着头摇晃。一阵压抑的悸动潜伏在她心头,不可名状的心悸蠢蠢欲动,包裹住胸腔的血肉,随着摇摆的节奏向全身发散。大概冷凝郁结的心悸与炽热的血气交错汇集,却阴差阳错荡漾出忽冷忽热的波纹,延展至周身,所以沈三头顶冷汗,后背却直冒热气。冷寂空虚的知觉与躁动不安的心火交替,轮番冲击沈三的娇小身躯,但张放还未能与她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