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 广德皇后(1 / 2)九州同首页

好在归途一切顺利,元恪和周琰等人很快便回到了帝都。黄河北岸的消息也慢慢传来,决口的长度似乎比预期更大了一些,一路数十里的堤坝都被冲塌,黄河之水倾斜而下,黄河以北沿岸数十个县都被淹没,更不用提近在咫尺的孟津关北岸,所有渡口,以及燕梁叛军提前囤积的辎重尽数都被淹没,看来一时半刻想要重新组织大军南渡是不可能了。

可当如此凄惨的消息传至帝都时,帝都的人心却是重新振奋,人们欢欣鼓舞,帝都臣民所想到的,只有受水势所阻,叛军一时无法南下了。在这股氛围中的元恪只觉得愈发的难受,更加体会到天下人的悲欢似乎并不互通。朝廷自然不会对外宣扬派人暗中毁堤一事,把这一切都推到了天意上,何况黄河历年来都有水患,这次稍微大一些也并不稀奇。参与行动的众人都被严令守口如瓶,连晋王都不曾得知,只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如有天助。

但朝廷明面上的封赏自然还是少不了,周琰得了个客卿的虚职,可以上朝参与朝政,元恪自然也不必再去蹲天牢,得了个羽林军监门卫的差事,虽然只是个普通军职,好歹在帝都也有了容身之处。等回到帝都时,飞羽也已经找好了新的宅子,宅子不大,却也一应俱全,有好几间客房,元恪想着若是盈盈姑娘真来了也有住处,便应了下来。

只是这个监门卫的差事却不如自己预想的那样光鲜,虽说也是军职,但说到底只是个看守宫门的,每日只能穿着鲜艳华丽的铠甲,持戟站在宫门口迎来送往,如同一个人偶,自觉好生寂寞。还好周琰每次上下朝经过的时候,总会来跟自己闲谈几句,分享一下时局见闻。眼下燕梁叛军自然是无法南下了,朝廷也抓紧时间向各藩国求援,但依周琰所见,恐怕只有东面的齐国和西面的秦国有可能举兵响应,南方诸国暂时都会作壁上观。

一日,元恪正在宫门百无聊赖地执勤之时,见高庭领着一群随从太监走了过来。这高公公在宫中位高权重,又兼着羽林大将军,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元恪不敢怠慢,连忙行礼恭送。但见高庭似乎并不只是路过,他走到元恪身前停住了,仔细端详了元恪一番,笑着说:“赵公子,可否陪老奴一起走几步?”

元恪心中一头雾水,自己与这高公公并没打过交道,但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出身来历,专程来找自己究竟有何来意?虽是迷惑,但元恪嘴上也只能连忙应允,跟了上去。高庭屏退了手下,便领着元恪向宫中随意踱步而去,元恪亦小心翼翼,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高庭开始说道:“赵公子勇武过人,麟英会的时候就已经听闻了,此次孟津关之行,那周琰公子也是盛赞赵公子一路上有勇有谋,出力甚多,能为朝廷建此功业,看来赵侯爷果然育子有方啊。”

元恪心中冷笑,说起这位父亲,几时关照过自己的学业,真要说的话,北川军中那几位将军都比他上心,此刻高庭莫名其妙地又开始吹捧自己,弄更加迷惑了,嘴上连忙回道:“公公谬赞了,元恪自幼在北川军中长大,只是略通一些刀枪拳脚……”

高庭继续抬手说道:“这便已经不错了,老奴看来,这次麟英会的诸位公子们,各个都是养尊处优的骄奢之辈,一遇到事便乱了方寸,唯有赵公子与众不同,将来必成大业。”

这一番吹捧弄得元恪都不知所以然了,好在高庭自说自话,也无需元恪搭话,高庭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其实此前燕世子遇刺一案,老奴其实都查的差不多了,知道不是公子所为,只是碍于形势才先将公子收监,让公子受了牢狱之苦,老奴一直想着找个机会将公子放出来;好在公子自有贵人相祐,一番机缘巧合,靠自己本事也出来了。”

元恪听闻此言,又想起崔萍的话,连忙借机问道:“谢公公明鉴,燕世子遇刺一案,元恪问心无愧,亦无惧牢狱之灾,敢问公公,可曾查到真凶是何人?”

高庭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老奴无能,未曾查出真凶,不过料想下来,如今天下大乱,谁能得利最多,谁便是真凶吧。”

元恪素闻高庭心思深不可测,便不再追问。高庭便继续说:“此番来帝都的诸位公子之中,老奴对公子格外有好感,公子可知为何啊?”

元恪心想,果然,快要进正题了,便答道:“谢公公厚爱,元恪不知……”

高庭笑道:“因为公子出身北川侯府,乃是秦藩的人啊。”

元恪更加不解,这高公公长居帝都,在朝堂中站位向来不偏不倚,才能深受皇帝信任,他和秦藩又有什么渊源。心中迷惑不解之时,不知不觉,二人走到了一处宫殿前,门上大匾写着“广德宫”,高庭指着问道:“公子可知这是何处?”元恪初进宫中,可以说除了宫门那一片别无所知,连忙摇头称不知。

高庭继续说道:“这广德宫是先皇后的故寝,自先皇后仙逝后,皇上亦睹物思人,将此宫改名广德宫,后面渐渐再也没有来过,此宫便早已荒废了了……可我却经常来。”

元恪似乎有些明白,补充说道:“听闻先皇后孙氏出身秦藩,是当今秦王的亲妹妹,不知公公与先皇后有何渊源?”

高庭说道:“正是如此……当年我刚进宫时,还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太监,常被那些老太监欺负,有次差点被他们打死,碰巧被先皇后看见救下,后来带我入她宫中伺候左右,也是因此我才渐渐有机会接近皇上,受到皇上赏识,最终有了今日的造化。先皇后于我,可谓恩同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