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春光大明,杨缓睁开眼,香菱、乐镜儿,看她们的局部真理,看她们的些许挫伤,心中竟没有波澜。
嗳,贤者时间。
当日,林黛玉来了,她知道贾宝玉是定然去见秦钟了,也懒得搭理他,往杨缓的书房里来,只见杨缓的桌上,正摆着一首诗,笔迹方干,字迹是宗的王羲之:
“解罢林冲又解卢,英雄天下尽归吾。”
“薛定谔猫君判否?燕浪子刀我知乎。”
“早死豪杰碑已竖,晚岁凄凉酒自毒。”
“佶京俅贯江山里,裘菟远在林野猪。”
听着黛玉清澈灵动的声音,那边看书的杨缓才注意到是她来了,回首笑道:“不知我这首诗如何?”
黛玉道:“缓哥哥这诗做得倒是胆子大。”这诗也不难懂,说的是薛超董霸二人,先押林冲,后押卢俊义,豪杰落在小人之手,只是后面有些意思,说那些豪杰被人救走了以后,各个都是凄凉晚景,后面又说在浑浊的世道里,林冲和卢俊义还不如早点死在野猪林。
黛玉蹙眉不解道:“这薛定谔猫是什么时候的典故?”
杨缓微微一笑:“薛公乃西洋之人,他说:‘放奇毒于鹅笼中,此毒或衰逝,或不易,又置猫于笼中,外人不能断其生死,故而此猫又死又活。’”
黛玉愣了一会儿,笑道:“薛公高妙其人,拿写文章来说,单个字便不知什么意思,一个闹字,‘热闹’,‘红杏枝头春意闹’,又是两番滋味。都是同样的字,怎么这般写着就成了诗,活了;那样安置着就味如嚼蜡,死了。”
“妙,妙,妙,妹妹此话,开我茅塞,字诗之别,当真妙不可言。”
黛玉方听杨缓的称赞,却见一个丫鬟进来,在杨缓耳边耳语了一句,杨缓先期了身,走了几步,回首道:“失陪”,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门口,一个太监看杨缓来了,拿出一张黄绢,杨缓见状而归:“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兴化致理,必俟得人;求贤审官,莫先任举。古来圣王治世,赖有贤臣,周召已降,有晏婴、百里奚、孙叔敖之属,汉有萧何、曹参往续,臣举则君正,天下治焉。今宁安侯杨缓强毅能法,今命其令苏州刺史,钦此。”
“臣谢主隆恩。”
四等公侯伯子男,兼地方官的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但在太祖朝之后,杨缓应该是第一个。
就是不知这是遥领,还是择日上任了。
杨衍、杨纶以为是遥领,但杨缓以为,这是崇仪帝让杨缓做表率,到时候,安歇国子监的新科举人,都遥成县令,到地方做官。
那时必然有不服气的,让杨缓出个头,做个示范,到时候这帮人也就没什么话说了。
一个侯爷陪你们一起下去,你们还有什么话说的?
可是阖府大喜,他也不好将腹内的想法说出来。
倘若崇仪帝,真的就是让他遥领呢?
到时候,他这未雨绸缪,不就成了蠢驴一个?
不好说,杨缓是真的不好说。
但如果杨缓真要下江南的话,他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参加他那未婚妻牛姑娘的婚事。
有始有终嘛。
那是她们家悔的婚,这时他还去赏脸,岂不是大大的打脸?
当然,杨缓的心事也远没有那么单纯。
他还有某种不能明说的心思。
······
三天后,杨缓还在面圣的时候,得到了消息,崇仪帝让他到苏州去:“你去了,那些士子也便没了话讲。”
杨缓还能怎么说呢?
man,what i say?
他只能答应。
“去看看父皇、母后吧,接下来该有段时候不见了,到时候还不知他们二老想你想成什么样子呢?”
杨缓自然是去了重华宫,但他也没说他要下江南的事儿。
出宫后,听着鼓乐,看着熙熙攘攘的送亲队伍,望着那令人艳羡的上百样陪嫁的物件儿,杨缓问道:“这是谁家嫁女儿?这么热闹。”
“嗐,镇国府家里的女儿,要不然怎么有这样的排场呢,嫁去宁府,端得是珠联璧合啊。”
听着老人笑谈,杨缓道:“你老知道的还真多啊。”
那老人道:“我还知道他们不着调的呢。”
“什么?”
“这位官爷,那宁安侯知道吗?这牛家原是与他定的亲,去年老宁侯吃了败仗的时候,这牛家就退了这门亲啊,现在这宁安侯的宠,还真是世事难料哦。”
杨缓笑了笑,转身,看到一家茶馆,拿出一锭金子,拍在桌上,说道:“我要一盆水。”
“这位官爷,要不了那么多。”
杨缓看了一眼燕远,“拿着。”,对着老板道:“拿着。”
燕远拿着一盆水,不知杨缓为何如此,但心想定有深意的,果然,只跟着杨缓出来,说来一声:“倒。”
他把水泼了出去。
那送亲几个人被淋成落汤鸡,立时有人拿着刀剑上来:“你们是什么人!”
杨缓笑道:“这是本侯送给你们姑娘的新婚之礼,我也不知她喜不喜欢,但是,你尽可以把本侯的姓名递过去,你们这样说。”
说着,杨缓作揖道:“宁安侯杨缓祝牛姑娘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