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想到水澹月,杨缓也没那么自信了,他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若说你不肯,怎么琏二爷就肯了,难不成我们贾家的爷们都不比你来的有情义,会敲寡妇的门?”
杨缓咳嗽了好几声,心道:“这李纨也不对了,渐渐有水澹月化的倾向了。”
还好,他们的事儿应该是吹了。
这寡妇不觉得自个儿寂寞,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儿,特别对于一个要勾搭寡妇的人。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杨缓往椅子上一躺:“令严的信来了没有?”
“他估计看到了我的信。”
杨缓揉了揉脸,从前确实慢,车马都慢,信也慢,一生只够.......
杏花春雨,画图难足,回廊里,林黛玉款款而至。
自上次对李纨说了一通故事后,二人的关系渐好,黛玉多了个贴心的大姐姐,李纨多了个懂事伶俐的妹子。
黛玉一进屋,就愣住了,她听到了杨缓的轻鼾声。
这,这,这胆子也太太太大了。
李纨见黛玉这个样子,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黛玉这才坐了下来,李纨道:“他的故事比你好听。”
黛玉蹙眉,李纨道:“你不信?”她当然不信了,只见李纨摇了摇杨缓:“醒醒,醒醒,你那林妹妹来了。”
大嫂子如今还真是胆子大,颇有些从心所欲的感觉,圣人说的从心所欲不逾矩,定是为自个儿活才这样的。
杨缓眼帘渐渐打开,瞧见了黛玉,真个是: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浣星眸。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姣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杨缓立刻正襟危坐,看得李纨捂住嘴巴。
“故事,我有什么故事呢?”杨缓摸了摸脑袋:“我说的这个故事,这事儿呢发生在鹅城。”
“山西的鹅城?”嗲与记得当年尔朱荣的天柱山就在此处。
“不,是四川的鹅城。”
这土匪假扮县令的故事,本就稀奇。鹅城,这个偏远之地,实际上由一方霸主黄四郎掌控,他权势滔天,对新来的县长并不放在眼里。土匪上任之初,便和黄四郎发生了冲突。
“这土匪好像也没那么简单。”黛玉记得她是看过水浒的,里面的土匪磨牙吮血,杀人如麻,说是好汉,但除了鲁智深、武松、林冲外,没几个是真好汉,可这个土匪,为民做主,当真不一般。
“这土匪不是土匪,县令不是县令,这怎么说呢?”
听李纨这问话,黛玉道:“假作真时真亦假。”她的眼睛一亮,似乎是悟到了生命里的大关窍。
“无为有处有还无。”
一听此话,黛玉不免要高看杨缓几眼,心道:“他竟然是这么有慧根的人。”
杨缓正说着土匪斗恶霸的故事,正是鸿门宴的紧张关头。
“侠骨柔肠之大腿!”
说时迟,那时快,有人来禀报道:“这真凶查出来了。”
李纨问道:“谁?”
“是个叫莲荷的丫鬟,平日和那鲍二媳妇有些嫌隙,一时动了气,杀了人,说是噩梦缠身,就自个儿招了。”
这话是大出杨缓和李纨所料,他们在这儿头脑风暴了半天,结果也不是王熙凤,也不是鲍二,也不是贾琏,而是一个都没听过名字的丫鬟。
黛玉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李纨给她讲述了一遍,黛玉不是很感兴趣,而杨缓则往王熙凤的院子一探究竟。
那莲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王熙凤超生。
王熙凤道:“人命关天,谁敢宽你?”
王熙凤时不时用手摸摸脸颊,那莲荷跪在地上,磕头如同山响。
“把她带下去。”王熙凤捏着耳垂,声音似乎有些不经意,有些冷淡。
杨缓看到此处,以为自个儿明白了真相,心想:“这大嫂子是没戏了,这二嫂子,貌似,还有些机会.....”
“倒是好久没有见过你了。”
杨缓目光不移:“嫂子,这件事只怕另有真凶。”
王熙凤听了,心里一惊。
“嫂子该往老爷那边查查的。”
杨缓说完就走,看着他的背影,王熙凤狐疑道:
他是什么意思呢?
他没有怀疑我?
这事儿不是她干的,她还因为这事儿牵扯到自个儿感到苦恼,这贾琏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所以她找了这么一个人,洗刷她的嫌疑。
这莲荷偷人被抓,本来也是个死,去年她心软了,要她死在今年,也算是宽容了。
可这杨缓说老爷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琏二偷老爷的人,那人和琏二还有了情愫,吃了醋,杀了人,还让她背这个郭?
想到这里,王熙凤的柳眉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