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素云,杨缓道:“你一向跟在你们奶奶边上,怎么有空到我这地方来了?”
素云道:“还请姑爷把人屏退。”
杨缓手一挥,只听那关门的声响,素云道:“是为了我们奶奶的病来的。”
“她,她病了?”
“是啊,奶奶病的厉害,郎中说是....”
“说是什么?快说。”
素云见杨缓这番神态,方开口道:“是心病。”
杨缓起身:“我之前去了那么多次,都不起怎么用,这次去了,焉知不是白耗功夫?”他很想知道,这素云是自个儿来的,还是一只探路的青鸟。
素云心道:“这杨大爷如今也是忐忑之事,奶奶之事,如今唯有他可以解,我何不就哄他一哄,俗话说的好,英雄难过美人关。”便开口道:“奴婢几次听奶奶偷偷念着大爷的名讳,方自作主张的来了,大爷若是不想去,也便罢了,只当我们奶奶不该用这心病。”
杨缓一听,哪儿还受得了,立马备了马车,往荣府去。
面对杨缓的突然到来,贾兰有些不适应,因为这有可能就是母亲心病的原因之一,他长着嘴巴,却没有能说一句话,杨缓也没有在意他的表情,而是先拿了一本《诗经》,打开的时候,忽然问道:“听说你母亲病了?”
贾兰点了点头。
杨缓道:“功课虽然重要,但你应该去看看。”
贾兰道:“我才从母亲那边出来。”
“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
“生病嘛,总是一个样子。”
事到如今,近乡情怯,杨缓也怕李纨是不是真的还记挂他,总之,带贾兰进去,也算能见个笑脸。
时间终于到了,贾兰在前头,帘子掀开,已经隔着一层纱幔,望着那朦胧的地方,杨缓内心砰砰的跳,这简直比偷情还要让人紧张。
“娘,姑父来了。”
李纨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容,杨缓也报之以笑,他看到李纨脸上有种坦然——
这可能不是一件好事。
但看李纨能释怀,杨缓是衷心为她高兴。
他的女人够多了,所以说这个杀死无所谓的是不是有点不要脸?
都怪那夜的月光,浪漫的让人心慌。
······
酉时方过,挂在檐角的夕阳已经一缕缕的收尽,寺庙里的鼓声幽远悠长。
“侯爷瞧中你们家的孩子,那是你们的福分!”
被一帮黑衣家丁围住的中年男人道:“听说,听说是要拿去炼药呢,不干,我不干。”
家丁七手八脚,立时把这中年男人控住了,为首的蓝衣家丁用手摸着这男人的喉咙:“昨儿都答应了,今儿怎么就反悔了?谁和你说,是要拿去炼丹的?”
“那金钱会的妖人都是这么干的!”
“侯府,我们是侯府的人!谁和你们说是金钱会的人了?”那蓝布衣服的人简直要气得七窍生烟。
这中年男人只有护犊之心,哪儿想到别人,反正这孩子也藏起来,他也顾不得许多,一口痰吐在了这蓝布人的脸上。
“狗....好!打得好!”这蓝布人不怒反喜,拿着帕子擦干净脸,不紧不慢道:“给我打!”
这中年男人被按翻在地,乱棍齐下,顿时被得一阵轮滚,满头满脸的血。
“打!给我往死里打!”
就在此时,人群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住手!”
蓝布人依旧不管,说道:“打!给我死了打!”豪门恶仆,几时管过这些。
围观的群众,只见一个俊俏小官人气冲冲走了进去,正是杨缓,他才散衙,,不想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大胆恶奴,竟敢当街杀人!
燕远把蓝布人的手给牢牢握住,那蓝布人回首一看,瞧见杨缓,立马道:“杨大爷。”
“你认得我?”
蓝布人立时笑道:“小的是嘉远侯府的家丁,往前见过大爷。”
杨缓照脸一口啐道:“呸!大胆狂徒,竟敢冒充侯府中人,来啊,都给我拿下!”
杨缓身边的人虽然不多,但都是精锐,再加上这头头被控制住了,这帮人也就纷纷束手就擒。
“好,好样的!”
周遭的陈赞声起,杨缓心里却并无喜乐。
这帮家丁估计还真是嘉远侯府的人。
待郎中来救治血泊里的中年男人后,杨缓带着人上了嘉远侯府的门。
“这,这是。”
打量张亮年这诧异的表情,杨缓道:“是这样的,在街上遇到这么一号打着贵府旗号,持强凌弱的角色,小弟想着绝不能股息,不能让哥哥受这个冤枉,就把他们拿来了,哥哥自个儿收拾吧。”
张亮年笑道:“这是自然,敢打着我的旗号,我绝不能轻饶了他们!”
他是见冯千秋最近炙手可热,想着如法炮制,寻找些好苗子,可如今这世道,模样好的,又肯干这种事儿的,早去了,哪还轮得着他呢?
那就不能不来点手段了,这下让急公好义的杨缓瞧见了,才有了那么一桩子事,张亮年也瞧出杨缓是给他面子,故意把李逵说成是李鬼。
张亮年请杨缓留下来吃饭,杨缓闭口不答,垂下眼睑,只是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茶盏出神,良久方道:“还有些琐事,就不打饶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