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着小村是不是躲到他妈这了,没想到还真不在这,我估计他是跑到外地去了,连老妈都不管了!”
孙元宝这两天都没好好吃过东西,菜上来后吃的很香,也吃的飞快。
“小龙7月份毕业吧?”
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马建国转移了话题。
“对,7月份。”
孙元宝今年47岁,有个儿子叫孙蛟,小名小龙,在省城读大专,今年毕业。
“找到工作没有?他是想留在省城,还是回咱们县里?”马建国关心道。
“还没找到。去年他去一家化工厂实习,但实习期间化工厂出了一次事故,死了人,实习结束,化工厂想留他,但他觉得风险大,就拒绝了。再之后到现在就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孙元宝为儿子工作的事情十分犯愁。
马建国宽慰他,“没事,宝哥,这才刚开学,还有一个学期呢,够他找工作的了。”
“希望如此吧,如果不行,只能我在家里帮他找工作了。”
说到这孙元宝突然有些想喝酒了。
吃吃喝喝,酒足饭饱,两人又回到车上,开着夜车沿着大路往家赶。
深夜寂静无声,橙黄色的路灯犹如一串串的明珠改变着黑暗,让黑暗露出一线明光。
……
马桂兰和孙小乡母女从保险公司出来。
“妈,咱们回家吗?”女儿孙小乡问道。
马桂兰想了想,“今天是阴历十五,咱们去庙里烧烧香,烧完香再回家。”
盘山镇里有一座白龙庙在附近很有知名度,每逢初一、十五都有很多人来烧香,甚至还有外地人专门赶过来烧香。
香火旺盛,位置还在镇里,庙外就有许多小商小贩摆摊。
李瞎子就天天在白龙庙外摆摊算命。
李瞎子不是真瞎子,他是喜欢戴墨镜,看着像瞎子,所以老百姓给起了个外号叫李瞎子。
他最近花钱在网上买了点平安符,看见“合眼缘”的就叫过来送一个。
看见一个老太太从庙里出来,路过他的算命摊,挺合眼缘的,于是他招呼道:“老太太,我刚才看你面相,你家最近可能要走霉运,我送你一个平安符保保平安!”
马桂兰一愣,但还是下意识的接过平安符,虽然不信家里最近会走霉运,但拿个平安符没亏吃,万一家里出事了,有这个平安符也能保一下。
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一般老太太都是宁可信其有,不信其无的。
马桂兰走了两步,发现女儿孙小乡还愣在原地,盯着李瞎子若有所思。
“赶紧走啊!”她招呼一声。
“来了!”孙小乡跟了上去。
“又送出去一个!”
看着兜里快要没了的平安符,李瞎子很高兴,也许过些天就会有生意上门了。
送平安符是李瞎子的营销手段。
他的说词也有讲究:
首先,他说你家最近要走霉运,如果正好你和你的家人最近真的走霉运,出了事,那么就是他算的准。
其次,如果你家最近没事,他又会说是他送你的平安符起到了作用!
无论怎么样他都对,典型的两头堵。
最重要的是什么算霉运,没标准定义!它可以涵盖很广。
往小了说,公交车没按点来,你多等了10多分钟算不算霉运?
领导批评你几句算不算霉运?领导给你分配大量工作算不算霉运?
感冒了算不算霉运?痛风算不算霉运?
这些东西可以扯得很远,李瞎子坚信,他说任何一个人最近一段时间会走霉运都是对的!
而那些真遇到不顺的或者出了事的人,事后一想,就会觉得李瞎子厉害,算的准,也许就会找他算命,这样李瞎子就以非常小的成本营销出大量客户。
李瞎子平时爱琢磨,肯学习,他除了爱看书,还爱看电视,可他看电视不是为了消遣,而是为了学一些对算命有用的东西。
在给儿子买了台电脑之后,他还喜欢上了上网,除了看别人讲周易,讲玄学之类的东西,他还看了许多营销类的视频,以及一些成功学讲座、卖课讲座,着实让他学到了不少东西。
孙小乡回到家中,叫来丈夫陈炳文,“你去县里我爸住的那片散播消息,说孙小村躲在元宝屯。”
“为什么?你这不是害咱哥吗?”陈炳文不解。
“当然是为了要钱!他和我妈都不主张去我爸那面争遗产,我哥说‘活着的时候不尽孝,死了之后去分钱,他拉不下这个脸’。但我觉得没有必要装高尚,大家都是俗人,该要钱的还得要。
虽然我爸和我妈离婚几十年了,大家各过各的,但血缘关系变不了,只要我和我哥是我爸的亲闺女、亲儿子,我们就有权继承我爸的一部分遗产。
我哥哪都好,有能力、有学问、重感情,还能说会道,但缺点也十分突出,就是太好面子,人家母子当着他和亲戚的面卖卖惨,他就上当了,他就不争遗产了,那怎么行,这钱得要!”
孙小乡见丈夫还有疑惑,她解释道:“只要那些要钱的人去了我哥那,给我哥带来麻烦,我就可以以此为借口,推翻我之前答应他不要钱的决定,改为找小村要钱。你说我们钱没拿,然后还被别人逼着要债,哪有这个道理?所以钱必须得要。”
陈炳文还是有些不认同,“你就不怕出事?”
“能出什么事?那可是在元宝屯,五百年来就我哥一个人敢叫元宝,谁来元宝屯惹事都不好使!出事?我哥在元宝屯绝不可能出事!”
孙小乡眼神坚定,说道:“你想过没有,即使你不去,将来也肯定会有债主来元宝屯找我哥,这就是或早或晚的事!
我对孙小村非常了解,他成天的好吃懒做,要是去晚了,他用不了多久就会把钱花光,到时候你就是找到他也没有用了!所以这个事情一定得快!”
陈炳文觉得是这个理,但是还有疑问,“那万一呢?”
孙小乡瞪眼,“没有万一!我哥很能打的你不知道吗?小时候你被欺负是谁帮你出头的?他练了一辈子棍,拿着棍,一个能打八个!”
陈炳文嘀嘀咕咕的还是有些不乐意干,但宁不过媳妇,只好去了趟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