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彪在方和安家里一直待到晚上,马彪依了方和安的主意,暂时先留在北平,先联系去往南方的妻子白凤凰,再想办法和谷小福联系上。方和安对谷小福,让马彪加入华北治安军的情报很重视,如果真的能成行,那么国民政府,可以在伪治安部队中安插个重要角色。马彪要与潘月桂取得信任,或回到北平政务委员会去。总而言之,由于马彪的特殊身份,在扑朔离迷的华北,以至中日之间,会起到一些作用。
晚饭过后,马彪被送到原方和安家的老宅,西单报子街,暂时居住。
方和安明白,只要马彪在北平城里一出现,一定会引起谷小福和潘月桂的注意,这个人不能躲,也不能藏,正好前几天夫人说:有人在泰和戏园子里闹事,方和安就想了怎么个折,让马彪带兵,弹荷几日,马彪留在泰和戏园子里看场子,这样既解决了泰和戏园子的难处,也可让马彪浮出江湖,为自己所用。
马彪在报子街方家的老宅,安顿下来。他马上向上海原来在“辣厄尔路的公司地址,发去电报,打听白凤凰和吴运山的下落。等了半月也没见动静,他就奇怪了,这当初离开北平,俩人商量是准备去上海,然后再经武汉,改道再准备去西南,这是他跟白凤凰和吴运山,事先商量好的行程,这是怎么回事儿,一家子人没了消息?这可是让他马彪,在北平城里度日如年啦。
好歹,方和安给马彪,找了个去泰和戏园子看场子的差事,其实也没啥事,就是扮个相,吓唬人,每天是听戏,喝茶,嗑瓜子。戏散场,他就骑车回到报子街,安歇,方和安那给他开份钱,戏园子蔺老板那,也给他份钱,马彪这日子过得可就宽松了。
报子街这方家的老宅里,还有户人家,玉珠,这位方鸿毅的前房小寡妇,这年也三十六七了。
前些日子,方和安回到北平,曾来看过她,方和安见玉珠自个在报子街一人,过得挺清苦,就打算把玉珠接到府上去,可玉珠去方和安家住了半月,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让玉珠很不自在。她住不下去了,玉珠就跟和安商量:我还是回我那西单报子街吧,那好歹是我的家,我住着踏实。再说了,咱那老宅,要是没人照看,有人回去,咱连个看家守门的人都没有,咱这家可不就散啦?
玉珠说得也对。
就这么着,玉珠又搬回了报子街,每月方和安都会派人来送些钱粮。
自从马彪住进来,这宅院里有了些生机,马彪这十几年,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虽然前些日子触了霉头,唉…那也是人不逢时,碰上了不对付的事情,到了霉运。
这不,马彪这些日子,就像那早春二月的小草,忽悠忽悠,呲着芽黄又活泛过来了,每日哼着曲出,唱着戏回,挺能闹腾的个主儿。
马彪刚来的头几天,玉珠躲在屋里头都不敢露脸,一个少妇,寡居十来年,自个在院子里独守空房,清闲冷落了这么多年,清静惯了,冷不丁忽然住进来一个大男人,这孤男寡女的,可是真别扭,这个和安怎么想的?
他马彪可不在乎,他知道这位少妇是方大帅的前房,倒是对玉珠十分尊敬,二人冷不丁碰上照了面儿,马彪也是跟方和安一个叫法:‘’姨娘您好!有什么事您说,得,这活我来吧。‘’两个人在一个院子里,过得是相敬如宾。
马彪每天过了晌午,就骑车去鲜鱼口泰和戏园子,坐到晚场戏散场子,再蹬上车子回报子街,方宅这歇息,天天如此。
这天玉珠刚睡下,就听前院子马彪开门停车,人下班回来了。可过了会儿,玉珠就听见前面院里有人哇哇地哭,这怎么话说的,招来鬼啦?
玉珠起身儿,披上衣服打开房门,哭声是从前面院子里传来,就是马彪住那房里,玉珠走到跨院月亮门处,站那听仔细了,哭的人正是马彪,啥事情?惹得这快五十岁的汉子,怎么个哭法?
玉珠就奇怪,听刚才进门时,这主还哼着戏文那,怎么这么会儿工夫就变脸儿啦?
玉珠想了想,似乎明白了点事由。
下午时,有个邮差敲门:说是有封重要的信件,需要签收,玉珠签上名,瞧了瞧信皮,见是由上海给马彪发来的信函,玉珠就把信插在马彪住的房门上了,莫非是由那封信惹出的事端?
马彪这份折腾,确实是那封信惹出来的事由。自从马彪住到报子街,就琢磨白凤凰的去处,本来俩口子约定去汉口,可发往汉口的电报回电说:夫人根本没来汉口!马彪立刻又向上海的公司发去电报:先问白凤凰母子是否平安,又报自己落难在北平,急需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