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7章 不甘心(1 / 2)侯府孤女的荣华路首页

吕氏原本还以为他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挫呢,却原来是发现了公爹和婆母暗中的小动作,伤了自尊,她暗自松了口气,柔声安抚道:“爷莫说这灭了自己心气儿的话,您已经做的很好了。”

其实吕氏也觉稀奇,就永定侯府这样的家风,能养出顾元启这么个秉性纯良,通身正气的儿子,实在是歹竹出好笋,祖坟冒青烟了。

虽为侯府长媳,但吕氏出身书香世家,又有个翰林院学士的祖父,自幼受长辈行止做派的熏陶,也是不太能看得上顾家人的。

不论前院的男人们,就说她平日里常打交道的顾老夫人,婆母,还有其他两房的长辈们,一个个的都精于算计,本性贪婪,爱嚼弄口舌是非,叫人生厌的品性,她们是一个不落的占了个齐全。

且看那嫁去李府的三姑娘,就是受了她们的教导,娇纵成性,过门后把婆母气病了好几回不说,就连夫君为了躲她,都自愿外放任职,不肯回盛京,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搅家精。

宫里的贤妃也是,虽为高位嫔妃,却没有半点儿上位者该有的气度与修养,初见自己时眼中满是高高在上的审视,似是自己有多不堪,配不上他们顾家的门楣一般。

也就只有昭贵妃看着是个头脑清醒的,但见过那么一回后,吕氏明显能够感受到她对侯府的冷淡与厌恶,全然不像是对待至亲的态度……

说句实话,若是在议亲的时候就知道了永定侯府是个什么德性,哪怕顾元启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才俊,吕氏也绝不会嫁的。

只可惜她已经嫁进来了,这日子捏着鼻子也得过下去不是?

吕氏的话颇有些口不对心:“公爹婆母他们帮您四下走动,也不过是顺应人情世故罢了,总归是为了您好。”

“您只重实务,私底下不爱结交同僚,虽有才华,却无人拉拔,总是会吃亏的,有时候升迁考绩,不全然靠实绩,也重人情啊,只要公婆行事不太过,您的才干也与品阶相配,倒也没什么不妥。”

顾元启蹙眉,不满道:“这是货贿公行,与那些贪官污吏有何区别?”

“不靠政绩才干升迁,只做这些行径,剑走偏锋,我便是有幸能入内阁,身下的位子也如空中楼阁,落不到实处……自毁根基啊!”

“枉我读了这十几年的圣贤书,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连父亲与母亲何时行差踏错的都无所觉。一室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这道理我竟是今日才懂,我愧对圣上,更愧对列祖列宗!”

吕氏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以顾元启的脾性,知道这些后会自愧自责也属正常,但这又是愧对圣上,愧对列祖列宗的,是不是有点儿太严重了?

他升迁的路是走的脚步虚浮了些,但总归是有才干的啊,总比那些无才无德的要强上许多,不算是德不配位。

“爷您是不是想的太过严重了?”吕氏目光一转,试探地问道:“还是方才公爹叫您过去,还跟您说了旁的什么事儿?这才叫您如坐针毡?”

顾元启默了默,但夫妻一体,他往日里与吕氏也向来都是无话不谈的,纵然觉得父亲做派实在是叫人难以启齿,却还是酝酿了一番,如实与吕氏说了。

吕氏刚开始还算镇定,但一双美眸却在顾元启的话语中逐渐睁大,满眼的不敢置信道:“这……天家议储,是有关国本的大事,咱们侯府本就出了两位娘娘,此间行事更该小心谨慎才是,怎么能冒着头往上凑?”

这简直是在找死!

皇帝可不是任由外戚专权的君王,他既不昏庸,也不软弱,独掌朝纲多年,夙兴夜寐,把个风雨飘摇的朝廷扶正扶稳,就连齐国公府和其背后的世家,不也是说收拾就收拾了?

永定侯府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皇帝看着贵妃的颜面,多照拂几分罢了,平日里行事张狂不算,竟还敢生出左右皇家立储的念头来?就算你有那做个权倾朝野的外戚的野心,也该睁大眼睛瞧一瞧,当今皇帝是不是能任人摆布的啊!

只凭一腔热血就敢冲上去的,究竟有没有脑子?

这可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太长了。

吕氏沉默,跌坐在一边的石凳上,暗自琢磨着现在与顾元启和离还来不来得及……但她孩子都生两个了,哪儿还脱得了身呢?

越是琢磨,头就越痛,她仿佛已经瞧见了日后阖府上下抄家流放的景象。

夫妻俩一个迷茫怅惘,一个心惊胆颤,最后还是吕氏一个机灵,猛然抓住了顾元启的手,略有些激动道:“妾记着爷曾说过,贵妃尚在闺中时,您也曾照拂过一二,这其中……总有几分兄妹情分的吧?”

顾元启不明所以,思索一番,迟疑道:“贵妃娘娘与家中长辈都算不得亲近,毕竟是我们亏欠她良多,娘娘对我……”

他想着顾瑾入宫前日,自己去看她时的景象,摇头叹息道:“想来娘娘也不算喜欢我这个兄长,只是能说上几句话的情分罢了。”

能说上几句话也行啊!

看贵妃对老夫人和婆母的态度,那是连好好说句话的情分都不会有。就这样,两人到了贵妃面前还那般不知所谓,想着端起长辈的谱呢,指望着通过女眷来求贵妃是行不通的,顾元启这边情分再微薄,也是目前唯一能试一试的了。

吕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都在放光:“这就好!这就好!想是以陛下对贵妃娘娘的宠爱,只要贵妃肯为咱们说句话,陛下也是能放过咱们一马的。或许荣华富贵不复从前,但这满门的性命总是能保住的!”

顾元启呆愣住,他大体明白吕氏的担心,却并没觉得会到祸及满门的程度。

“夫人,你是不是太过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