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你必须死！

方辰的声音平稳淡定，没有沾染任何主观情感。

这气势……名叫自信！

一股压倒性的强势的自信！

丰仲良目睹着山河帮的武者死尸，神色变得凝重。

眼神中流露出惊恐之色。

刚才，坐在堂前，那个镇定自若、谈笑风生的王者，转瞬间就汗流浃背。

而方辰，则在腹诽。

‘傻狗，快逃啊！’

‘逃到你的师姐那里，给我指一条路！’

来东华武馆前，方辰早有谋算。

杀死山河帮的武者，留下青莲观的人引路。

最好能在不出无鸦城的情况下，寻到秦珏和辛娇。

毕竟，离开无鸦城，青莲观主可是一个大威胁。

要不然以他的性格，杀人时才不会动嘴废话。

但是，眼前这个小子吓傻了。

自己故意放水，丰仲良竟然也不知道逃。

方辰心里着急，但面不改色。

他亲自解开韩东华的镣铐：“不要多礼，先替你女儿收尸。”

韩东华老泪纵横，颤颤巍巍地点头：“方大人，请恕老夫无礼了。”

老武帅跪着爬过去，抱着妇人尸体，帮她合上眼睛。

合上眼，心如刀割。

仿佛时光穿梭，看到那个咿呀学语的憨态孩童。

“都是爹爹害了你，想着你是最小的一个，便忍不住宠溺娇惯。”

“你的兄长姐姐会察言观色，既通情达理，又知晓世事。”

“我想着他们活得太累了，就纵着你了。”

“唯独你，却变得口无遮拦……”

韩东华不禁想起老妻临终前的警告。

“你那么惯着幺儿，迟早害苦了她！”

泪如雨下，悔不当初。

韩东华的眼前，场景不断切换。

‘师兄，那鼠妖群居而生，附近必有其同伴。我们还是走吧！’

‘嗬！你要走便走，我不能蹉跎后半生。富贵险中求，我韩东华今天势在必得！’

‘师兄，我怎么能放你一人独自面对鼠妖？’

……

“爹爹，抱抱——”

女童扎着冲天辫，手里握着冰糖葫芦，脸蛋上，鼻尖上蹭着糖稀。

“哎，我的乖女儿！”

一幅幅场景，像是在审判自己的人生。

韩东华抽噎着，无比痛苦。

许久后，他结束了哭泣，平静地抬起头：“丰贤侄，你说得对。我韩某今日成就，所得的一切，原本就应该是丰师弟的。”

“若是他没有残废，武道路途会走得比我更远。”

“咱们两家的恩情仇怨债，剪不断理还乱。”

“今日，就以我之死谢罪！”

说完，韩东华手腕贴着女儿尸体的剑身，狠力划去。

霎时间，血涌如泉。

方辰正替其他韩家人解绑。

强大如他，早已预知韩东华的行为，但没有去阻止。

这个老武帅，被年少的一件事，折磨这许多年。

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爹！”

“爷爷你不要啊——”

“馆主！！”

会客厅里，哭喊声一片。

堂上。

丰仲良惊惶起身。

他望着这个厌憎的师伯，一脸茫然。

‘奇怪，我日日夜夜盼着他死。’

‘如今他死了，我却高兴不起来……这是为何？’

方辰见他非但不跑，反而发起呆来，决定刺激一下。

“丰仲良，纳命来！”

元骨冰锥飘然而至。

不出意外的。

丰仲康挥舞着纸扇，轻松挡下。

他也似乎清醒，意识到生命的可贵，拔腿就跑。

见状，方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