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余下的拜月教徒怎么办？”秦九拄着拐杖向前，俯视山头下围观的一众人。

死了长老没了神，人群氛围压抑低沉，一片死气。

“可以转化的转化，不能转化的，让他们另寻出路去吧。”

徐然看山脚底下的众人，眼神中带有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悲悯。

一群找不到出路的人，借着宗教信仰随波逐流，被人当枪子儿使了也不知道。

“这件事情不用你来做，我会另外找人处理。”

徐然打算将拜月教的残局交由兄弟七人，作为分坛的主事，杨成同一众教徒身份接近，说起话来自然要好过他一个外人。

“秦九，你去处理方圆教的事情。”

“信仰转变绝非易事，天鳌已死，剩下的你得多操心一下。”

徐然取出空荡荡的拜月教义抄本，将触手附着的文字渡了过去。

蓝白封面“拜月法”三个大字，变幻成了“长生道。”

“这···这是！妙啊！”秦九捧过书看了几眼，忍不住啧啧称奇。

徐然摆摆手，“看懂了就去做吧。”

“好！好！方圆教缺的就是这种教义，这种从上古流传下来的传说！”

秦九揣起书本，拄着桃木杖向山路窜去。

眼见那佝偻背影，徐然眼神中淡出一丝悲戚。

“你等一下。”

“教主，还有事情要吩咐吗？”秦九驻足，不解回了回头。

咚咚咚！

徐然敲响鼓面，四只人皮鬼向其余四座山峰飞去。

片刻，它们便拖拽着拜月教几个长老的尸体回来了。

“你把这几个家伙带走，另外这东西我抄给你。”

徐然触手渗出点点黏液，落在长生道教义的抄本上。

浓稠汁液变作奇异字符，落在了书本的空白处。

“这是？”

“人皮鬼的炼制法门，你本就是御邪术士，修行这种旧法对你来说并非难事。”

“凝露一途虽说便利轻捷，可学成了不过也是重新沦落为傀儡。”

“以后不要依靠凝露了。”

秦九一双小眼猛地睁大了。

诶诶诶！

他连声应道，说不出心里是啥滋味，便取出尖刀，将五位长老的人皮剥了下来，用藤蔓编制了个麻绳捆好。

完事，秦九背着五副人皮匆匆下山去了。

“师兄，这样真的好吗？”时而空灵时而纤细的声音从道袍下面传来。

徐然抬头望向灰暗压抑的天，“没什么不好，祂们越害怕，我就越要将这东西撒播出去。”

“祂们越是反对，就越说明我做对了。”

“璃月宫的旧法，阴阳山的历史，加之世外天、太阴庙和天工阁封禁的东西，早晚有一天都要还给世间。”

茯苓沉默了片刻。

“师兄，你变了。”

“有吗？”徐然转过身，看见道袍遮掩下畸形的兽头轮廓。

“有啊！像是你之前，肯定就是那种，啊，好麻烦，与我无关，只要这事砸不到我头上就行了，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不掺和就不会出事···”

“这样，巴拉巴拉的！”

茯苓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徐然笑了笑，“可能从白玉京下来，心境都不一样了。”

那抹笑容转瞬即逝。

徐然回忆起百年前的遭遇，即便现在看来，他也丝毫无法在当时的混乱局面中找到出路。

可如今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