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1章 约见名臣(2 / 2)汉秋蝶首页

齐珏找来火漆,在油灯上烤了起来,齐柘则把手中的信折成了一个比手掌小一半的不规则的方形,然后把烤化的火漆倒在折纸的封口处,趁火漆还未凝固把五龙令压在了上面,待火漆凝固后把五龙令拿了下来,火漆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双龙曜日的印迹。

“靠”,我心里骂道这样用五龙令就成了齐柘口中的五龙令印信。

墨霏接过火漆封口的书信,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麻布口袋将信装了进去。我则把经过齐柘优化的计划向在座的众人讲了一遍。看着他们兴奋的表情,我想到了一句俗话: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问题是他们早已是局中之人,热闹的制造者之一,而不仅仅是看热闹的看客。

到了未时,我打算一个人去见主父偃,齐珏和墨霏不准,非要钟离和墨雨提前一步到悦宾楼,以备不时之需。拗不过她们就答应了,两人走后约一盏茶的功夫我出门向长安城的东市而去。这是我第一次逛长安城,感觉并不好。整个长安城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宫殿群,长乐宫和未央宫就占据了长安城三分之一的面积,除了这两个规模宏大的宫殿,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宫殿和官府衙署以及达官显贵的府院。东西两市作为大汉帝都的商贸中心只占城中西北角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和盛唐时期长安城的东西两市相比,规模小得可怜。

从洛城门附近前往东市,要穿过大半个长安城,等我赶到东市悦宾楼时正好到了未时三刻,远远看到悦宾楼前立个一个身影,五短身材甚是醒目,走近一看果然是主父偃,他站在悦宾楼前四处张望,气色比一年前好,身上那股纵横天下的气度更甚从前。可能是我的衣着和一年前相比变化太大,直到我站到了他的面前,他才认出了我,马上躬身行了一礼说道:“那日与卫先生一别时常感念先生赠金之谊,今日得见先生,实乃幸事”。

“些许小事,先生不必挂怀”,我还了一礼说道:“先生今非昔比,看来已经找到了一展宏图的机会”。

我跟主父偃来到一处僻静的单间,桌子上已经备好香茗,坐下后,我开门见山的对主父偃说道:“如今你贵为太中大夫卫青府上的幕宾,想必正在殚思竭虑如何才能一展抱负?”

主父偃点了点头说道:“先后在燕、赵及中山国碰壁之后,我已是心灰意冷、万念俱灰,回到齐国想了此一生,不想听人说起了卫青,说他待人和善,礼遇贤士,于是抱着一线希望来到长安,见到卫青以后,发现其人胸有丘壑,却低调谦逊,与人交往宽厚平和,对待有识之士更是礼遇有加。不像某些士族子弟,一旦受到皇帝赏识便自高身份,专横跋扈。卫青作为皇帝新宠爱妃的亲弟弟,并没有因为衣衫褴褛而轻视于我,反而待我如上宾,多番交谈之后,我认为用不了几年他必定成为大汉柱石,他也欣赏我的才学与见识,屡次在皇帝面前荐我入仕,目前尚未得到恩准”。

“那么”,我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你上书的核心思想一定还是大一统,想以此为作你的晋升之路上的敲门砖,也是受到皇帝罢黜百家的启发,否则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向皇帝上书说的都是帝王心中所想,稍有不慎可能引火烧身”。

“没错”,主父偃点了点头,说道:“卫青数次举荐均没有得到皇上允准,为此我深感在卫青府上也不是长久之计,前些日子,皇帝正式颁布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诏令,我才下定决心上书。其实有点头脑的人都看得出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最终目的是大权一揽,政令归一,和大一统治思想不谋而合,正好迎合了皇帝的心思,而且我还有具体的方法,所以才下定决心上书一份策论,直言九件事,其中八为治国之策,余一为汉匈关系”。

史书上说主父偃根据大汉律法规定,有人想给皇帝提意见,写好后直接到宫门投递进去。主父偃便拿着写好的策论去宫门上书,结果上午提交了策论,下午就被刘彻召见,刘彻认可他的才华当场封其为侍中。其实主父偃策论中说的九件事,概括起来其实就是两件事,其中有关治国的八件事的核心思想都是大一统思想在律法方面的具体体现。另一件事情与匈奴有关,主父偃提出国家虽然强大,好战必然灭亡,天下虽然太平,忘记作战的准备,必然会给国家带来危险。主父偃认为匈奴根本不能算作是人,从上古的虞、夏、殷、周开始,就没有督责规范匈奴的行为,对他们像禽兽一样畜养,不当作人类看待,结果到了现在侵扰掠夺人畜财物,成为他们的职业,既然不是人就不用理会他们,没有必要耗费国力主动去攻打他们。

正是这份策论让主父偃一跃成为皇帝眼前的红人,一年升迁四次。元朔二年,即公元前127年,主父偃又上书两件重要的事,一是“推恩令”,另一件就是在卫青收复河套南的基础上,建议在那里建立朔方郡作为大汉抵御匈奴的前哨。

其实我对他给刘彻的策论和七年后的建议不感兴趣,我想从这位历史名人,具有实干才能的人的口中套出我的计划是否具有操作性,于是想让他回答一年前分手时留给他的问题,于是对他说道:“先生大才,你上书的九件事必定为你铺平一条仕途腾达之路,对这一点我丝毫不疑有他,我想知道分手以后,先生有没有考虑我留给你的那个问题?”

听我提到了那个问题,主父偃起身走到门口推开房门向外面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偷听,才回来压低声音说道:“你问我人与人之间有没有本质的区别,比如我与当今皇上有什么本质的区别,这个问题曾经让我寝食难安,直到我找到了答案,就是不知道我的答案是不是您想要的答案?”

“哦”,我心里一喜,不怕他不知道,就怕他不思考,作为历史名人对这样一个出格的问题肯定有自己的看法,如果他的看法反应了问题的本质,或有差别但是只要本质不变,就是我想要的答案。于是我示意他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