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世界奇观号’发生船难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迫于某个方面的施压,船东公司对外宣称船难的原因系触礁导致的船体破损。
大副和光头汉子作为船员代表,被推到台前接受质询。经由他们两人陈述的修船经历,被误解成某个东方神秘信仰的传教阴谋。
于是游客中各种关于‘女神鹰’和巨兽的陈述,被解构成了东方神秘戏法,在那个年代的西方,“理所当然”的偏见下,这件事最后落得了冷处理的结果。
各家主流媒体对这次船难,也没有进行深入的跟踪报道。种种因素影响下,使得这次船难,逐渐成为了少数神秘事件爱好者的谈资。
游荡在西洋的一个隐秘小岛,浓密的森林掩映下,一群戴着项链的猴子正在如火如荼地忙碌着。
它们的目标是岛中心的那片古老建筑群,这些建筑依靠灰色的石块垒成,大部分外墙都爬满了青苔和藤蔓,显得古老沧桑。
阿方索从其中一座建筑中走出,目光穿过层层树叶的缝隙,凝视着那斑驳陆离的阳光。他记得上次“梦游”到这里时,这里还是一片原始,除了茂密的森林什么都没有。如今才发现,森林下隐藏着这么一片建筑群,它们像是从历史的深处走来,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庄严的气息。
猴子们似乎对这些建筑了如指掌,它们忙碌地穿梭于建筑群之间,将建筑材料运送到需要的地方。有条不紊地对建筑群进行修缮,似乎遵循着某种规律,在进行一场精心策划的工程。
阿方索在离开邮轮以后,在约翰.亨布特的安排下来到了这里,接受了不老族改造的最后阶段手术,如今已经是第六阶段的憎人了。
安沐媞的伤还没完全好,后续在C病房找了一对红色羽毛的翅膀接上了,还是约翰.亨布特亲自做的手术。梅兹对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小姑娘很感兴趣,正在教她一些能力使用的技巧。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马夫的刺激,科尔最终还是主动接受了不老族的改造手术。如今他在岛上养了一匹白马,每逢傍晚就会牵着它‘偶然’路过马夫的宅门,又刚好训斥它不听话。
阿方索缓缓走向岛最中心的一座建筑,路上搞好遇到了遛马的科尔。
主仆二人牵着白马,踩着石头铺就的道路,来到了岛中央的一座精神病院。这座精神病院前不久才正式投入使用,是岛上的第一座修缮的建筑,据说是约翰.亨布特的主意。
科尔落后一个身位,看着站定在原地抬头仰望的阿方索,轻声问道:“少爷,先前一直听你提起精神病院的时光,还不知道那座病院叫做什么名称。”
阿方索回头,指着大门上的牌匾,笑道:“就是你猜的那样,那座病院被搬过来了,就叫做迷因角落。”
“迷因角落?”科尔重复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阿方索点了点头,徐徐解释道:“准确来说,是我所在的那座精神病院的其中一层楼。后来精神病院的设施老化引发火灾,整座建筑都被火焰覆盖。病院里许多病人都趁乱逃跑了,我就是其中一个,正好在逃跑的路上遇到你。后面的事,你知道的......”
两人站在病院前,静静地凝视着这座建筑。
阿方索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口中喃喃道:
“不过,据说火灾之前,那层楼的病人早早就被撤离干净了。”
“阿方索,陪我进去逛逛?”两人的身后传来一道浑厚而又带着磁性的声音。
“是,父亲。”阿方索转身,躬身致意。
“老祖。”科尔后知后觉,深深鞠了一躬,恭敬地喊道。
“叫我老爷就好,如今也是同族人了。”
约翰.亨布特依旧是一套简素的黑灰袍子,脚边跟着一条白色的小狗,小狗看见阿方索欢快地扑扇了一下翅膀,算是打招呼了。
他戴着手套的手摆了摆,率先往台阶上走去。
“第六阶段适应的怎么样了?”
“感觉......有东西在跟我抢身体,而且不止一个。”阿方索跟着他身后,虚握了一下双手,皱着眉头回答道。
“嗯,看来确实是进阶了,憎人阶段就是在夺回自己身体的主导权,失败了,你就不是你了。后面再想要进阶就得靠你自己了,我想帮都帮不了。”
阿方索沉吟了一会,问道:“父亲,第七阶段是什么?”
“承载,用中州话来说就是,被夺舍。”
“被夺舍?”阿方索停下脚步,看向约翰.亨布特的背影,咽了咽口水。
约翰.亨布特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他笑道:
“哈哈哈,怎么了。需不需要你父亲我,说两段你小时候的糗事来证明一下,我是我?”
阿方索窘迫地尬笑两声,连忙摆手。
“还记得你在精神病院时候的事吗?”
约翰.亨布特带着阿方索往二楼走去。
“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很难分清幻想与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