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梨安不知秦锦衣已经离开,左右等不来他,心内自是不安。
他自与秦锦衣相识,便暗地里敁敠他的心性行为,想来他虽也在这楼里,竟仍旧存了那份璞玉浑灵之心。好容易混进这楼里为寻父亲,却不想父亲已然叛变。那一份苦楚,他虽不说出,可谁又看不出呢!因此谢梨安心里反怜他的这番遭遇,时不时更心疼他一些。
正因此出神之时,蓦然对上鹤林王的视线,因此急忙低下了头,自顾喝杯中的酒。
那鹤林王看出他心中有事,便问道:“谢公子怎么如此消沉?是这浣莲儿唱得不和你意思,还是这萧老爷府上的酒不得你心?”
谢梨安不知这王爷话里何意,便只如实道:“俱好,不曾有什么不合心意之事。”
鹤林王点了点头,才正经问道:“谢公子,你如今仍旧跟着皇兄?”
谢梨安闻听一愣,如实道:“自然是跟着的。”
那鹤林王又不言语,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冷笑问道:“公子这样的人物,有不曾想过自立一番事业?或是换个主子跟随?”
谢梨安见这鹤林王与萧景愁甚为熟悉,便早已留了一个心眼,料知他会问出此话,因此不慌不张,站起身低头作揖道:“自古有言君为臣纲,谢梨安自小便跟着太子,岂有易主之理?那三姓家奴,虽也曾过得逍遥,却背地里得了个不忠不义的名声,不能善终。谢梨安因得警训,俱不可心生不忠之心!”
鹤林王听罢有些尴尬,寻思道:这谢梨安果真如萧景愁所说那般难以拉拢,想来他对太子果然是一片真诚之心的。
因此,便不好再开这个口了。
萧梧亭因常接见鹤林王,因此明白他的心意。见他不再言语,只低头喝酒,便知谢梨安刚刚所言将他激怒了,怕他日后会得鹤林王记恨,因此借着起身解手的机会绕至谢梨安身后,悄声喊他出去。
那谢梨安正想问他关于秦锦衣的事,因此便跟着他出去了。才刚出出门,便急急问道:“萧公子,那秦公子可还好?”
萧梧亭如实回道:“刚刚趁着无人之际,我已送他离去,此刻该已经走了有一段路程了。”谢梨安听罢这才送了口气,作揖道谢。
萧梧亭又道:“谢公子不如也一同离去?在这楼里受了这么些天的委屈,在下心中实有些内疚,想来当初便该放你们走,才好躲过那些苦。”说罢低头,一脸歉意。
谢梨安拍了拍他的肩,淡然笑道:“萧公子不需费心,你这一片心意我已然明白,何须内疚呢?只要秦公子走了便好了,我自是不着急离去。”
“为何?莫非谢公子还有心事未完?”
“是了,不曾来及告诉公子,此番前来这辞凤楼,原是为了寻燕双公主的下落。不曾寻到甚么线索,在下必然是不能安心离去的。”
闻听他提及燕双公主,萧梧亭低垂了眼,许久才缓缓道:“公子,我便实说了吧,那燕双公主是我送走的。我原不知她是谁,父亲只着我好生看管了半个月,未至正月,偏又催我将她送走。你如今提及,我方才想起那女子曾在路上与我提及她是公主。”
谢梨安听罢大惊,急忙问道:“萧公子可与我说一说,她到底被送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