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树根的干枯触须在杜克催动意念之下，自灵魂中脱离。

树根呈现一种十分诡异的状态，在意识的世界中本不该拥有物质形态，任何东西看起来都极为模糊。

可这仅有手臂粗细的树根极为清晰，表面密布象征年代的古老细小触须，一种微妙的感觉。

在物质的世界中难以找到的噩梦之源，却在意识的世界中展现出物质形态。

用意识拳打脚踢之后，杜克惊讶发现，这树根居然没有一丝反馈。

即便是用千斤铁锤击打棉花，至少也有细微的接触面，可在将树根刨除灵魂后，什么感觉都没有。

“阿努巴，你认为这东西是噩梦之源吗？”

“肯定是噩梦之源……但它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女神的仆人拿不定主意。”

象征阿努巴意识的光团靠近树根，伸出一些光点小心触碰。

半晌之后，圣甲虫有些纳闷。

“这是女神的意识。”

“这是女神的意识？”杜克一愣，随后又变得有些温怒：“所以我被午夜女神耍了？”

“不，你并未被任何人戏耍……”

轻灵之声自树根中传出，在阿努巴不停闪烁的光芒之中，古怪之物表面出现裂痕，一些光点隐约从中露出。

光点渐渐汇聚在一起，深邃紫色光芒凝聚成了人形……

夜莺阿斯苪娜尔？！

出现之人正是消失许久的夜莺，不过比之在墨莱昂见到的精灵，此时出现的阿斯苪娜尔双眼深邃如夜，那道破坏脸颊的伤疤消失，漂浮在黑暗之中散发光彩，显得极为神性。

午夜女神赛莉蒙娜先用手轻抚阿努巴的光团，似乎像是安慰一只刚找到主人的小狗。

女神看着透明的杜克，语气不惊不喜。

“我应该感谢你，门之眷顾者杜克，若非你的出现，我还会深陷于噩梦之中。”

“比起你摆脱噩梦之源，我更希望你解释一下，为什么隐藏在我意识里的噩梦之源，会变成午夜女神。”

“噩梦之源吗……也对，它确实是我的噩梦，但也是我。

我与它共同被根须所包裹，无法分辨清醒与模糊的界限。”

杜克深吸一口气，如果意识体也能有这种行为的话，但至少他在让自己保持冷静。

首先而言，最为古怪的东西，肯定是刚才的树根。

“解释一下，刚才出现的树根。”

午夜女神笑意盎然，端起阿努巴于手中：“你确定想知道吗，需知这一切都因根须而起，即便我也不想再次说起有关之事……”

“我当然……”杜克刚想说肯定如此，但很快就意识到，不能知道。

能让午夜女神如此忌惮的东西，必然隐藏着极为骇人的秘密，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让他逐渐意识到一件事情。

不是所有知识都会带来好的影响，特别是成为心灵术士之后，相信与知晓必须划分出明确区别。

“先问一句，如果我知道这根须的来历，会有什么影响？”

“可能……不会太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