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聊到,古代,战国时代之前的天文学家有所记载:
“高辛之前,重,黎;于唐、虞,羲、和;有夏,昆吾;殷商,巫咸;周室,史佚、苌弘;于宋,子韦;郑则裨灶;在齐,甘公;楚,唐昧;赵,尹皋;魏,石申夫。”
那我们这一章扮演三姑六婆,七嘴八舌八卦一下这些天文学家的工作,打听一下他们挣多少钱一个月,在哪上班?
天文学家上班的地方,自古就有专门台站设置,夏代就开始有天文台了,叫做清台,商代叫神台,周朝改称灵台。什么台都好,它们都具有神圣安定民心和强化统治的威严带来的政治意义,在当时的作用实际上远远超过了它们作为观测场所的作用。
北京紫禁城故宫里,现在还有一块写着“观象授时”的牌匾,传说是乾隆皇帝写给太史局(封建皇朝的国家天文台)的。
战国以前,我们大概唠嗑一下周朝历史。
周代,国力强盛,天文礼仪方面,周天子安排有日官,诸侯对应安排有日御,日官负责颁朔,每年耕作前,颁布就可以了,诸侯国派出日御负责受朔,对于周天子而言,听话执行的诸侯就是乖诸侯。
中国天文学的发展,从民间开始,起初从《夏小正》、《诗经》等一些纪事的记叙,后为统治者所用,因而重视,并发展为专业和学科,设置专业机构。我们简单浏览西周的经历:
1、周文王,西伯侯,前面聊过,被纣王关在牢里七年著《周易》。
2、周武王,不用说,文王姬昌的儿子,叫姬发,西周真正的开国君主,伐商立周。
3、周成王,名字跟权志龙同音:姬诵。即位时年纪非常小,曹操的偶像——成王他叔周公旦德高望重,暂时“摄政”,稳定了武王后的朝纲,怪不得曹操说:“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这个周公旦是个好叔叔,在成王成年后把大权交回给周成王,可以说历史上的“成康之治”很大功劳是周公旦。周成王自己也很争气,不是纨绔子弟,他治理国家得到称颂,百姓和睦安定。
4、周康王,姬钊,年纪也小,也是跟他爹一样从小有召公和毕公辅政,历史没有太多对他的记载,司马迁跟我说过(我看过《史记》):周康王是仁君,在位时期周朝太平,刑罚都搁置四十多年。这在奴隶社会就相当文明了。
5、周昭王,姬瑕,人说富不过三代,周文王开始,到成、康之后,第四代昭王这,周朝国势开始衰落,在这之后,后来的所有周天子,都没有达到过前三代的荣耀。也就是说,“成康之治”就是西周的巅峰了。因为昭王想南征拓展疆土,无奈失败,自己也在攻楚战争全军覆没后死了。这时候楚国开始强盛,逐渐成为后来的春秋五霸。
6、周穆王,这个历史著名流量之王,是中国历史上最富传奇色彩的帝王,有之一。他统一四夷,西征昆仑,重振周朝的威信雄风,大大拓展了国家版图,国力和威望无限接近“成康之治”。但是他常年不在家,朝政松弛,政治混乱,周王朝经过周穆王的强势反弹后,又开始由盛转衰。
7、周共王,姬繄扈,共王有点委屈,他爹连年征战,耗费巨大,没钱是个大问题,为了赏罚分明,把都城附近分封给他爹时代立下军功的诸侯。没钱,就给地囖。殊不知,这个地皮的分封是周室微的开端。
8、周懿王,姬囏(jian),一个读起来搞笑又牛P的名字。名字奇葩,人也奇葩,为人懦弱,胆小怕事,被西戎进逼得要搬家。在位期间发生同一天两次日食。
9、周孝王,姬辟方,姬辟方不是姬JIAN的儿子,而是他弟弟,哎哟我滴妈,这哥哥名字叫姬jian,弟弟名字叫姬P方,这名字取的。难道周室王朝说粤语,不是普通话吗?取名的那个官,能不能长点心。原来按道理,姬囏的儿子叫姬燮,但这姬燮挺机械的打小不太聪明的样子,原来由他来继承皇位,但他叔姬P方说:道理我懂,但我不讲道理。乘机夺了王位。那时候马是主要的战争武器,P方为了振兴周室,花大钱请人养马,非子养马有功,被封了一块地,后来想不到啊,竟然成了日后统一中国的秦朝的祖先。
10、周夷王,姬燮,姬燮他叔死了,就机械地轮到他当皇上,他在位时,除了征伐太原之战,还煮了个人,那个人叫齐襄公,恐怖小说的灵感来源,“烹齐襄公于鼎”,我顶他个肺,这么残忍。
11、周夷王之后,就是周厉王,这人横征暴敛,打破了贵族的利益秩序,引发了社会动荡,又喜欢惹是生非,到处撩事斗非,东南西北少数民族都群起而攻之,甚至曾经很听话的东南淮夷一族,都开始不满意这个周夷王,叛变了,到处水深火热,国内外都不得安宁,最坏的是,这周夷王还不让人提意见,比大明老朱提前了N年用了类似锦衣卫的所谓“卫巫”,监视所有敢乱讲话乱提意见的人,“卫巫”这个名称,一听就挺邪门的。间谍的先祖了属于。后来时间长了,社会的矛盾就像拉一根皮筋,约拉约紧,后来就断了,公元前841年,愈演愈烈的矛盾导致了国人起义了,百姓包围王宫,周夷王仓皇逃出皇宫。周夷王,名称有个夷,他没有化险为夷,反而给下一手掌门人周宣王留下了满目疮痍。 12、周宣王叫姬静,是周夷王的儿子,立为太子,在他爹周夷王被群众围攻王宫时,被召穆公虎这位大臣藏在自己家里,用自己代替太子被群众抓住,使太子脱身,后来周宣王他爹死了后被拥立为周宣王,周宣王比他爹牛多了,他立马整顿朝纲,励精图治,周朝在他手上又焕发了生机,前文讲到那个著名赛车手造父的第六世孙奄父在千亩之战中救驾的君主,就是这位周宣王。周宣王是一位马上皇帝,因为他的历史功绩是战争,他讨伐了在他爹时期作乱的少数民族,使周朝获得太平,在位期间,分封的秦庄公功劳最大,因为他击败了最让人头疼的强大的西戎国,这个为秦朝的崛起奠定了很重要的基础。历史的分水岭在周宣王这里开始发生。
13、周宣王之后为历史上著名的周幽王,这不是因为这人有多大功绩,反而是因为这人有多荒淫无度,昏庸无能,任人唯亲,他即位之后,自然灾害频发,朝政腐败,专宠祸国殃民的褒姒,搞了出遗臭万年的军事版狼来了——烽火戏诸侯。简直把行军大事当成儿戏。周朝自他而亡。
后来春秋时代之后,周室微了,不强了,周天子说话分量不够,诸侯国不乖了,虽然没有“咯咯咯咯有咯咯咯咯咯咯”(粤语,各个国家有各个国家国歌的意思),但出现“咯咯咯咯有咯咯咯咯天文台”(粤语)(各个国家有各个国家天文台的意思)。
战国时期,各路诸侯都心怀鬼胎,如意算盘打得piapia响,在巩固统治,强化国力的工作上都不遗余力。
周朝的人心散了,分化的各路诸侯开始形成气候了。战国七雄,都有各自辅助君主的阴阳家。
好,言归正传,现在开始,特殊职业——天文学家阴阳家的人力资源市场开始旺盛了,因应各个诸侯国的需要,这些特殊专精特新型人才很抢手。
这个微妙的割据时期,天文学家地位超高,举个栗子,宋景公的时候,天文学或者叫阴阳学搞得很6的人才,都有大夫以上官职,上班在CBD高级OFFICE(层楼延阁之上),饭堂阿姨人好不好不知道,但伙食巨好,穿的都是发的奢侈品牌(施以宝衣)。工作铁饭碗,跟老板亲近,老板很给面子甚至敬畏三分,工作还可以世袭,子孙后代可且只可当这个天文学官员——司星官(或者叫羲和、太史令)。待遇杠杠滴,工资待遇必须是不愁吃不愁穿还特别有权力。相当于那个时候的特殊领域的科学家的待遇了。
听司马迁说(《史记》),当时宋国被天灾人祸搞得焦头烂额,宋景公完全没辙,只能抱希望于司星官。这里聊聊八卦宋国司星官子韦的故事:
话说宋景公为国家社稷忧虑之际,突然有一天,有个山野之人,穿着蓑衣,整个造型跟周星驰《武状元苏乞儿》里那个介绍武林秘笈的“高人”高度神似。
高人来到宋国都城商丘王宫,也不知道怎么跟保安打好招呼的,一路门禁卡钥匙人脸识别指纹密码全通关无障碍,直奔商丘宋景公的office(高人就是高人),比碟中谍阿汤哥还如入无人之境。
他推门进来,宋景公才刚感觉有人进来,高人就直接说:
“听说宋老板您对阴阳五行天文地理之类的奥秘很感兴趣?今天我专门过来拜访你。”
宋景公虽然吓了一跳,但听此人说话内容,又眼前一亮:
“是啊是啊是啊”,重要的事情连说三遍后马上请高人上座。
这个高人也是有实力的不是白撞的,他跟宋景公高谈阔论,断古论今,推往事,预未来,唬得宋景公一愣一愣的,关键是,他唬任他唬,但唬的都基本不假这才牛掰。宋景公恨不得马上加他微信甚至直接跟他签劳动合同。
宋景公说:大侠,现在国家当难,祸乱四起,我是真的力不从心啊。国家实力不好,养精蓄锐,偏偏遇上天灾人祸,我也担心百姓的生活,造福万民,你这么有才华,帮帮忙呗?
宋景公是个好君主,据历史上的记载此人作为君王,实为五星好评,宅心仁厚,有仁君的气度和风范。
高人打量着宋景公,横看竖看,虽然来之前已经打听过这位宋国之主的底细知道他是个好君主吗,但是如此一来啥寒暄也没有,也不讲花里胡哨的,上来就谈民生讲国家安危,如此实在,很是欣赏地回答:德政推行不充分不普遍不均衡,祸乱就会降临,如能推行仁义之举,遍行德政,就能天下祥和,黎民教化。
宋景公听了:这是什么意思啊?高人,能说得稍微浅显点吗,听不懂啊。还唱起了薛之谦的《演员》歌词——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大侠就说:做个人,做个好人,做个好主人。就天下太平了!
宋景公听了心想:哦!!!原来酱紫!明白了!我也是这样想的!
此刻宋景公醍醐灌顶。
我们知道,周星驰电影《武状元苏乞儿》里那个邋里邋遢的高人给了秘笈给周星驰演的苏乞儿,是因为苏乞儿曾请他吃饭水疗按摩一条龙。
宋景公得到这个高人帮助后,也不待薄,有没有吃饭卡拉OK按摩一条龙直落咱不清楚,但是据闻是
“服以绝世之衣,膳以殊方之味。”
好吃好穿跑不了。
甚至还给了他精神上的最大尊重,让他跟自己姓,赐名叫:子韦。跟别人姓在现代看来有点丢人,但别用现在的庸俗眼光看,那时候,能够和君主一个姓,简直是光宗耀祖的大事,跟现在当上大官差不多意思,倍儿有面子。
后世对子韦的记载比较少。有点神秘。
这个子韦这么神秘,其实也不是无可考究,据闻他是比他年长的郑国司星官“裨灶”和鲁国的“梓慎”的弟子,精通阴阳之术,对天空的星星等天体观察结合人间祸福都理解得相当有水平(虽然现在看来很搞笑很无稽,但是那个科学技术极其低下的年代,所谓的阴阳家,说白了就是帝皇的心理分析师而已,观天象知吉凶,安抚百姓,麻痹君主,用于政治。)
子韦凭借实力,当上了宋国的司星官,宋景公对他如神拜,最好的条件都给他,只要他能帮助自己通晓上天的旨意,解释天象以趋避福祸。
这个子韦,是个朴实踏实的实力派,他对锦衣玉食毫无兴趣,一心在宋景公提供的平台上,日日夜夜观星观象,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正是他们这种实打实的良好的君臣关系,让他们之间有了为后世传颂的佳话,宋国的崛起也合情合理。
以子韦找工作这个例子,来了解古代天文学家的工作,主要分析如下:
第一,你必须要真材实料,必须能有真家伙真实力,因为招聘的主管不是人事部主管,而是帝王本人,你也不敢糊弄他,你也不敢没点东西就敢投简历。
其次,你简历写再好还不够,还得实打实有料,什么标准?不讲标,只讲准,但是一般而言,对于连现代科技都未必能预测准确的天象吉凶,那个时候这些阴阳家司星官完全可以利用信息不对称来自圆其说。但是君主不是傻子,他会觉得你说什么都不要紧,最后你得八九不离十的给我报准了,庄稼收成,政治走向,人事变动,身体健康,可以有偏差,你也可以自圆其说,但最后必须修正到以准字为原则。
再次,就是再次也不能次到观象授时以告农时这些最基础最基本的民生实事都搞不准,这就不是次了,这就是水了。观象授时,一般有点水平的都可以,甘德,石申,子韦等人完全是胜任的,但观象知吉凶这玩意,就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了,各有各自圆其说,反正自己具有绝大部分天文话语权,只要不是太离谱,煞有其事把自己观点结合一下,差不多了很能混得过去。
最后,这个职业素质极高,基本不存在良莠不齐,只有更牛没有最牛,甘德、石申夫就是更牛的人,因为他们搞了星星的测绘图——星表。以后整个古代中国,深深地被这个星表间接直接地影响了几千年。因为星表记录了星星,区分了星空,指明了方向,指引分野,天地有了照应,天文学思想植根于整个华夏大地!他们左右着君主思想,对政治有着比较深刻的影响!
但阴阳家也好,占星家也好,天文学家也罢,那个时代,除了理论神秘之外,都得看诸如《周易》之类的难啃的大部头,各种观天的器械用具,除了周朝初期的天文台,灵台,还有各种测量工具,例如圭表、日刻日晷什么的也开始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