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当局者迷（2）

就在孔林的头将要触及铝合金板材外源的刹那，孔林的身子突然停住了，张文铎顺势望去，见是身后的吕向前抓住了孔林的衣背，张文铎知道计划失败，当即也装成扶起孔林的样子，并用身体挡住水箱。

吕向前问了句：“怎么搞的？”

孔林冲着张文铎努嘴，说：“他绊我！”

张文铎说：“我想过去，跟他脚绊一起了。”

吕向前推了一把孔林，说：“赶紧回去！”

张文铎侧身，孔林从张文铎身旁走过，还回头看了张文铎一眼，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吕向前也回头看了张文铎一眼，目光深邃。刹那间，张文铎觉得二人可能都发现了他设置的机关，正想把机关拆卸，却见吕向前又向他走来。张文铎再次紧张起来，腹诽着如果被吕向前发现铝合金，他不可能认不出这种简单的机关，如被他发现，那不仅自己所有的计划都废止，自己也定会有牢狱之灾。此刻张文铎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是站着看着吕向前走向自己，只能流露出尴尬的讪笑。在吕向前将要走进张文铎之时，许在野忽然从一旁的铺位里走出，手里拿着水杯撞在吕向前身上。吕向前惨叫一声，说着：“烫死我了，你看着点儿啊！”

许在野说着：“吕叔叔，对不起，我着急了没看着，我给您擦擦。”许在野身体挡住吕向前，用毛巾擦拭着吕向前身上的水迹。

张文铎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利用许在野挡住吕向前的片刻，用身体做掩护，先后卸下来插在水箱缝隙、水台下方缝隙和车厢下方缝隙的三处板材，揣进兜里后，转身出门，张文铎从门里出来，回头看了眼，见吕向前并未跟上，坐在下铺床上正对着许在野在说什么，看神情像是训斥。张文铎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又向前走了几节车厢，将三块铝合金板材，趁人不备，扔到不同的铺位下面。来到车厢连接处点了支烟，抽了两口，寒风从车厢门的缝隙泄露进来，张文铎方才赶到自己后背一阵发凉，意识到只方才那一会的工夫，由于高度紧张，不知不觉间已经汗浸衣衫。回想方才的情景，再次感到困惑，感觉许在野似乎在帮他，可他不明白许在野为何会帮他。又感觉许在野的行为，又不像是在帮他，觉得方才更像是意外，是自己太敏感想多了。

更令张文铎困惑的是孔林意味深长的笑，想着孔林或许已经发现了他设置的机关，可孔林既然发现了，为何又不告发他？想不出孔林不告发他的原因，张文铎看了眼手机，已经要到下午五点，距离火车到达终点，还剩下16小时30分左右，张文铎再次思忖对策，想着再用什么方法能够制造意外，一时没有头绪，便又在手机上翻看起韩萌发给他的剧本，剧本里有个方法是下毒，但剧本里的方法是用早已准备好的有毒物质下毒，且利用火车不能轻易停车，中毒的人无法得到及时救治的火车特征下毒。自己没准备，脑子里闪过看过的电影里各种用临时找的物品合成制造毒素，可他没这方面的经验，具体该找什么，怎么合成都不清楚。用手机查资料，简单的有毒元素找不到，需要合成的有没有合成的器皿和经验。正在踌躇之际，收到韩萌发来的信息，问张文铎剧本看的咋样了？还说要到晚饭时间了，为了感谢张文铎给剧本提意见和发现了偷拍她的中年男，想请张文铎去餐车吃饭。张文铎自然没有吃饭的心思，也就没回。等了片刻，韩萌又发来信息：剧本有什么地方不通嘛？你在哪儿呢？过来聊聊。

张文铎一时没有头绪，想着与韩萌聊聊，或许能有所突破。张文铎便回到车厢，韩萌见了张文铎，颇为兴奋，问张文铎剧本怎么样？张文铎只顾着看制造意外而杀人的方法，情节还没来得及看，便敷衍了几句，韩萌听出张文铎是在敷衍，嗔怨着说：“你到底看没看啊？”

张文铎说：“剧本二百多页，这么快怎么能看完？我就跳着看了看，大概还成。”

韩萌又问：“那一会儿我请你吃饭，你去嘛？去的话我订餐车的位置，我在网上搜了，餐车的位置得提前预定。”

张文铎虽没有吃饭的心思，但也没想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寻思着吃饭的时候既可以观察餐车的状况，为在餐车下手坐准备，也可以再想想接下来的对策，便答应下来。韩萌随后用手机“扫码”贴在铺位门里面的“二维码”，操作一番后，告诉张文铎已经订好了位置，是晚上六点半。韩萌追问张文铎对于剧本的看法，张文铎想再从剧本里寻找合适的制造意外的方法，便躺在床上看剧本，韩萌一边哼着歌，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两盒药，放在铺位中间的桌板上。张文铎大概扫了一眼，见说明上写的是治疗心脏病的药物，便问：“你心脏不好啊？”

韩萌说：“为了拍戏，总熬夜，最多的一次三天没合眼。还得陪投钱的老板吃饭喝酒，人还没红呢，身体先遭不住了。前两年在片场昏倒过，去医院检查，说我是疲劳过度，有了轻微的心衰，大夫说我如果不想猝死，除了注意休息，还得吃药。”说完话，韩萌就着桌上的矿泉水将药吃了进去。

张文铎猛然想起一事，捡起小桌板上的要盒看了看，见注意事项里面写着是“处方药”，患者必须按照医嘱服用，如服用过量，感觉胸闷气短，要立即就医。张文铎问：“你这药，一次吃几片啊？”

韩萌说：“一天一次，一次一片。”

张文铎问：“吃多了呢？”

韩萌说：“这个大夫还真跟我说过，这个药是洋地黄类药物，治疗心衰有效果，但绝对要按照医嘱服用，治疗量和致病量，根据个人体质不同，吃多了或许会加重病情，甚至是导致猝死。”

张文铎疑问：“什么意思？心脏病患者吃治疗心脏病的药物，还能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