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然不顾,自顾抚腮哀伤。
她气不过,俯身凑上来,特意压低了声音,以防旁人听见。
幽幽道:“黑金铠甲士兵的存在尚未有正经名头……你这和屯兵谋反没有什么区别!”
“你也不想事未成而半道中殂吧!”
魏策失笑摇头,抬手轻拢了拢她耳际的碎发,无辜道:“我娶的是长公主,养些兵马给殿下狩猎用……算不得谋反吧!”
两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姜梒避开他再次伸过来的手。
“各位见笑,实在是殿下过于貌美,在下觊觎良久,好不容易得到了便不想撒手……”
下面的人一听,发出低笑声,全然当作是夫妻二人之间的调情手段。
他站起身,对身旁的李封云道:“去取盔甲来,让微臣替公主殿下前去应战!”
李封云有些犹豫,可见他势在必行,只好依言去取盔甲等物。
待人走远,无歇才几步上前,用只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使团中其他人……可是要了结?”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姜梒面色平静,“确认过了吗?除了他二人可还有遗漏?”
无歇摇头否认。
卿云今日入城后不久,无歇便带人将使团围住,里面一应人等,乃至马匹信鸽,皆被他的人控制。
不用等这场谈判有个结论,无歇的人就早已传信给后方的宇文易,写明姜梒当庭杀了司徒云辞,后又对卿云一剑封喉。
宇文易蓄势待发,早就想和姜梒一战,根本不会细想,按着私下约定的时间早了几个时辰到楚阳城外,布兵宣战。
一切顺理成章。
而空留的营帐一把火烧了,等宇文易的人寻来,也只会看到满地的残骸。
从头到尾,卿云的选择都不重要!
这么看来,宇文易早晚都会重兵压境,可问题是,他若跟着姜梒的节奏行事,怕会同邹云明一个下场。
提起埋伏的事,她最擅长了。
“留着也无用了,”姜梒轻叹一声,仿佛决定的只是一只家禽的生死一般。
“是!”
无歇想走,又被姜梒叫住。
“快刀斩乱麻,给他们个痛快!”
……
片刻后,魏策驭马而出,带领黑金甲胄势如破竹,没一会儿就将宇文易的先遣队打得落花流水。
后续增援不断,双方交战如火如荼。
处理好使团其余人,无歇便同吴寻山各带几十人,按事先定好的路线绕出城,和负责埋伏的众人汇合。
自敌人后方左右翼包抄而来,宇文易只顾攻城,待后方渐成包围之势时,才恍然大悟。
忙命令众人撤退。
三面夹击之下,宇文易硬是凭借一己之力,撕开一道逃生之口,带领残余势力冲出去,彼时,已近黄昏,广袤无垠的地平线上涌出大团大团橙色夕阳,壮怀激烈。
姜梒本也没指望此举能一把歼灭他的势力,特意吩咐过二人穷寇莫追,魏策已然杀红了眼,率兵追到无歇等人处时,才渐渐平息心境。
留下一些打扫战场,魏策同他二人一起登临城墙,遥望天际。
“为何不是我负责埋伏包抄?”
空气寂静无声,良久后,魏策才如此问。
“殿下说,国公英勇善战势不可挡,与宇文易正面交锋才能牵绊住他,使他无暇顾及后方。”
魏策默不作声,对姜梒如此的评价十分满意。
吴寻山年纪大了,体力不及从前,站在城墙上许久还有些气喘吁吁。
“此技只此一回,宇文易再傻,也不会重蹈覆辙……”
像是感叹又像是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