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忽然一声犬吠,一道黄色身影绝尘而来,紧接着进来的是铠甲在身的女壮士。
“殿下,城外重兵压境,为首的将军自报家门——宇文易!”
卿云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望向魏策,脸上悲痛之色犹如平静的湖面,被飞来之石激起层层涟漪,慢慢地扩散开来。
小黄身披厚实绒毛,体型魁梧健壮,尾巴坠在身后,见到姜梒顿时摆动起来,像是城墙上迎风飘扬的军旗。
“这……”
原本默不作声的吴寻山有些犯难,宇文易的名号他不是没听说过。
此人心狠手辣,所到之处曾有人不肯臣服,他便当场抓来一身怀六甲的妇人以剑剖腹取子。
骇人听闻的恶事做尽,民众敢怒不敢言。
吴寻山也怕姜梒不是他的对手,暗中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小黄正想往姜梒身边冲,走到半路忽然停下,迷茫地在卿云身际打转,尾巴也垂了下来。
边嗅边哼哼唧唧地看着姜梒,像是在等她介绍。
“这是小黄,自小生长在临渊山上……的豺群里,是你祖父的爱宠!”
“怪不得……”
怪不得它会在嗅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时,有所迟疑,他同祖父同吃同住过些时日,怕是身上沾染了他的气息。
小黄嗅到熟悉的气味,可看着陌生的人,只能无比迷茫。
“它就是……小……黄?”
怎么和祖父口中所描述的不像是一个,体型和名字相差甚远。
“是!遇见它时,它还尚且弱小,转眼的工夫,便长成了这威风凛凛的模样。”
眼看两人又岔开了话题,急得吴寻山坐立不安。
几次想说话,都被身旁的无歇拦了下来。
气得他一把甩开无歇的手,嘟囔着,“你拦着我做甚!宇文易那厮都来攻城了,若我们再不出手,岂不如了那小子的意。”
“小声些,就他那两下子,尽在殿下掌握之中,慌什么!”
无歇轻蔑一笑,环胸抱剑。
“宇文易故意散播消息,说殿下斩杀使臣,更是在军中大肆宣扬,如今敌方士气大涨……”
女壮士适时补充。
“放他娘的狗屁!这老小子纯属污蔑殿下,是可忍孰不可忍!”
吴寻山再压制不住心头的愤怒,拍案而起握着佩剑就要往外冲,势要会一会他。
“舅父!不劳您出动,”姜梒拦住他,侧首看向置之度外的魏策,“大将在此,岂有不用之理。国公以为何?”
吴寻山一时没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就要拒绝,话到嘴边又恍然大悟,堪堪止住,缓了缓,才道:“殿下言之有理,老夫一把老骨头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守在后方为上。”
矜贵自持的魏策方才还捏着点心喝着茶等着看好戏,哪知这么快火头就烧到了他身上。
“这里可都是殿下的兵,若以我为将领怕是不妥。”
他从酉阳来时只带了李封云,途径一处站点时则又点了一小部分兵马,若真以此迎战,怕是过于狂妄自大了。
竹节般修长的手指将点心轻轻放回盘中,他边以帕子擦拭,边看着姜梒的眼睛。
目光热烈如火,透露出满满爱意,唇角带笑,“况且我的人也不够出去应战的。”
姜梒被他看得有些不适,“你我夫妻,本就一体。”
“谁去不都一样吗!”
“嗷~你我是夫妻啊~”他阴阳怪气。
姜梒暗感不妙,只见他瞬间变脸,目光幽怨地看着她,“夫妻不和的倒是时有听闻,可夫妻不熟的简直是亘古奇闻!”
说着还怕别人听不懂,详细解释道:“本公昨日便来了,可公主殿下就是不肯与我同榻而眠,气急了干脆将我从屋里赶了出来,哼,如今用到我了,就又认我为夫了~”
姜梒忍着怒气不好发作,可又不能换个人去,她的本意就是逼魏策出面,顺带领上黑金铠甲军迎敌,将原有的私自调兵的隐患替她解除了。
再者,嫖州城内褚丞还在观望,不然以他的性子,早拿两个孩子出手相逼了。
“魏、策!”
姜梒暗暗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