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收回高昌之外,还要我朝割让楚阳吗?”
“不!卿云,你想错了。我的野心远不止你以为的那般小,我要的是东方全境,我要你朝陛下俯首称臣,要你朝出此昏招的人悬尸城上!”
“我既然动了这百万雄狮,便没有无功而返的道理!”
就连一旁的魏策都有些惊讶地看向她,他从未想过,姜梒竟然有这如此大之抱负。
心中油然而生的自豪感,瞬间充斥满胸腔,连眼神里都升腾起骄傲来。
“殿下真如传言般……有百万雄狮?”他有些质疑。
姜梒但笑不语。
气氛顿时陷入尴尬,片刻后,卿云问:“殿下既无心谈和,为何起初不拒绝?”
又何必等上这么久,如此繁衍地接待使团一行呢!
“那就要问一问贵国的陛下了……缓了这么久,是否已经选好了接任大将,又是否已经派遣重兵——迎战呢!”
“只待卿云公子命丧楚阳,或者压根不必那么麻烦,直接安排人送你上路。即可拥有振奋人心的理由,激励兵士,奋起厮杀。”
“殿下知道他们的心思,怎还置之度外不加阻拦。”
“我若不同意和谈……你又怎么会来此呢!”她眼睛弯弯,眉目含笑,“你祖父上回明知有诈还故意诓我,我记仇的很。”
卿云不解,这事怎么和祖父又有了关系。
谁知,姜梒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流转,好看的眼睛一转,打趣道:“若让我退守高昌,归还楚阳等地也不是不可。”
“卿云公子留在高昌为质,再让你娶我这侍女做妻,如何啊!”
她抬手指向卿云旁的司徒云辞。
他双眼骤然睁大,有些紧张地吞咽着口水,许久之后才有些泄气道:“卿云,不敢高攀……”
不论别的,只说他曾在墨玉楼做过小倌这件事,就是此生挥之不去的污点。
而他也已下定决心,此生绝不娶妻,更不会纳妾,寥寥余生山水为伴,有什么不好。
司徒云辞悄悄抬头,先是看了看依旧颓唐的卿云,又观察姜梒身旁的魏策,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些传闻,脸颊慢悠悠地红了。
“你可想好了,不接受我的帮助,回去也只能一死!”
姜梒看着他,肃清地问。
卿云终于卸下防备,将身上的软肋展现出来。“我祖父还在太子之手,无论事成与否,只要我未归,他便没有活路。”
“你以为,你回去了他就有活路了?”姜梒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交由侍从传奉给他看。
“他善药理……有千百种了结性命的法子。”
卿云捏着信纸,泪如雨下。
对啊!祖父善药理,有无数办法可以没有任何痛苦的死去……可他竟然选了和司徒嶝一样的法子——撞柱身亡!
喉咙哽咽难言,他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染湿了大片信纸。
依照上面的日期,应该是他即将进入边境时,到死他都在替卿云着想,生怕死的早了,他也跟着遭难。
司徒云辞也察觉到情况不对,顾不上什么礼仪,凑过去看,顿时鼻子一酸,眼眶积蓄满泪水,决堤般顺着脸颊往下淌。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原本冷眼旁观的魏策都有些颇为感触,可理智终究尚在。
他想不到,姜梒的眼线已经安插到东方氏皇宫之内,并且没有任何人察觉。这一朝一夕之间,可完不成这样的部署。
姜梒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确认,果真正碰上魏策在看着她。
“卿云公子可想好了,是留是走还需早些定夺。”
他捧着书信哽咽地问:“祖父为何会传信给公主殿下?”
姜梒蹙眉细想,而后道:“他对我曾有救命之恩。”师祖托他制取的丹药,如今还别在她腰间瓷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