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掌心沿着锦被,轻轻落在姜梒的小腹处,他轻声嘟囔着:“也不知我们的孩儿可有无大碍……莫不是同他娘亲一样也醉了吧!”
魏策埋首转嗅她的乌发,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原本的困意也跟着消失不见。
像是不甘心般,他凑上去狠狠朝那唇瓣上亲去,想借着酒水的醇香助眠。
却又适得其反,浑身热的像火炉。
怀中的人儿,不安地扭动着,躲去了稍微凉爽一些的位置。
昏暗的烛火下,魏策眸光渐深,犹如墨渊吞噬着巨大的欲望。
他粗重呼吸着,抬手朝身后烛火弹出去一颗小球,登时烛火熄灭,一切都陷入无尽的黑暗里。
隔日清晨,姜梒精疲力尽地醒过来时,只觉自己像是练了三日的箭,睡得迷迷糊糊不得安宁。
女壮士生疏地替她绾发,几次将昏昏欲睡的姜梒扯地痛醒。
“殿下不如含块冰清醒一番?一会儿该去参加封后大典了,可不能迟到了。”
姜梒含糊地应着,“嗯~不能~迟,那不如……便…不去了……”
“旁人若不去倒也没什么,可您是长公主,倘若不出席怕是有人底下嚼舌根,再有挑事儿的说是因对三王妃不满,那可如何是好?”
边唠叨,边替她选用头饰。
为了让她醒神,女壮士说:“昨夜国公回来过,今日一早便又走了。”
果然,姜梒来了兴趣。“可有留下什么话?”
她摇头,“那时已近夜半时分,国公一来便要婢子下去了……”
“所以,魏策昨晚在这过夜了?”
女壮士默然颔首。
顿时困意全无,姜梒托腮只觉头疼不已。怪不得迷迷糊糊间,竟觉得一会儿浑身泛着寒意,一会儿又如同架在火上烤。
姜梒努力回忆一番,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印象了。
看她这反应,女壮士就知自己猜的没错,怪不得早上国公走得时候满脸不悦,像是隐含怒气。
魏策刚回去收拾余案,就见大理寺卿周承瑞步履匆匆而来,手上拿着一纸供词,眉头皱成一团。
“昨日认罪了的小厮,凌晨便嚷嚷着记错了。”递上新的供词,叹息道:“如今他改口,把此前所说的话尽数推翻……”
“涉及长公主殿下,怕是有些棘手。”
魏策挑眉,摊开纸张快速扫过,只见上面罪魁祸首直指姜梒,连如何不动声色地碰面接头传递毒药,再到躲过层层人手,避开试毒之人,成功将小皇子毒死,过程写的详细真切。
若不是魏策坚信她不会做这种下作之事,怕是就信以为真了。
“长公主同我形影不离,无作案之时机,更没作案之动机。”
眼皮微抬,唇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胆敢污蔑长公主,可见那身后之人势力之大!”
“下官亦觉如此,”大理寺卿面露难色,“可这满府上下皆已查遍,除此之外再无所获。而那认罪浮诛的小厮,一口咬定是因私人恩怨对三王妃心生不满,伺机报复。”
话锋一转,“不过几个时辰,便改了口风。倘若不查,怕是无法交代啊!”
“既如此,那便重新审问!本公要听他亲口说是受长公主指使。”
“可……国公同长公主乃夫妻,理应避嫌才是。”
欲往外走的魏策顿步回首,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却有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周承瑞硬着头皮回望去,略显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国家法度在前,不是下官有意刁难……”
“周大人误会,本公只是在想,若依着你的意思,我夫妇二人是否该褪去锦衣着囚服、戴枷锁镣铐跪在堂下听审呢!”
他连连摆手,“不不不,国公和长公主身份尊贵。再者案件尚未审清楚……”
魏策懒得听他废话,阔步离去。周承瑞小步忙跟上去,只觉身上犯出冷汗来。
心里止不住埋怨刑部尚书,怎就三言两语便诓他来魏策面前生事了。即便他们有理,可到了魏策面前心虚地像是在胡编乱造一般。
唉~周承瑞坐在下首,看着对面幸灾乐祸的刑部尚书,怨念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