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脚的功夫,老夫人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还没怎么着就看见小黄浑身炸毛,耳朵竖立,瞬间朝她们冲了过去。
女壮士飞身扑过去抱住小黄大大的身体,语速极快地安抚道:“千万别伤了旁人!再如此,待殿下醒了喂你吃钩吻啦!”
小黄瞬间安静下来,又委屈的不得了。或许它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忠心护主,还有可能被喂毒草。
女壮士可管不上一只狗的喜怒,只知替殿下拦截了一桩祸事,心宽不少。
老夫人见多识广,并没被一只凶狠的狗就吓住,只是吃味道:“你家主子莫不是怕了老身,所以特地寻了个厉害畜生来吓唬我吧!”
女壮士一听就知她是个厉害茬,拿出在先皇后身边时学到的本事,不卑不亢道:“此乃殿下和国公外出游历时,途中所遇。”
说着将小黄费力地抱起,语调轻松,“名为小黄,因二位主子误入阵法,还是它英勇护主才使二位主子脱险。”
“是嘛!”
老夫人不屑一顾,直截了当地问:“姜梒在哪?回了府也不知先去老身那请安。礼节可都学到哪里了。”
听到这,即便对方不说女壮士也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了。
答道:“近日国丧又赶上新皇登基,礼数众多,殿下体弱撑了多日,终是累倒了。还望老夫人体谅。”
顿时兴致缺缺,老夫人也不愿在这浪费口舌,环视一圈,只隐约瞧见床榻上一角薄被垂下,也真怕她一病不起了往后再无盼头。
倒是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吩咐身边人回去取来几样贵重药材送来,未耽搁片刻便走了。
女壮士彻底松了口气,丢下沉重的小黄,几步快走回床前。
姜梒睡得深沉,呼吸均匀,时不时唇角不由自主地掀起笑容,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另一边,苏牡清刚失了孩子悲痛欲绝。满脸的泪水毫无血色,俨然一副奄奄一息状。
整个三王府被守作铁桶一般,全府上下百十来号人被聚集在院中,上首位坐着的是今早刚得令赶过来的魏策,旁听的有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
圣上才登基,此事亦可大亦可小,必得尽快查清楚,否则恐怕日久生变。
若谣言四起,说姜徽德不配位才使孩儿横死,虽不会动摇帝位,但却可动摇民心。
案件审了一半时,上头来人宣旨,苏牡清扛着孱弱的身子,身着高贵服制,由人搀扶着接旨。
圣旨上言,王妃苏氏温婉淑德、娴雅端庄,乃帝之发妻,再诞麟儿国之吉祥之象。着,册封为后,为天下之母仪。
林林总总一些惯用的场面话,苏牡清脸上端持的微笑苦涩又勉强。
叩首接旨时,险些直不起腰来,幸而身旁两人聪慧,及时扶她起身。
封后大典于第二日举行,只比预想中晚了一日。多年美梦成真,恍惚间竟觉得不真实。
尤其,幼子身死,如同剜肉,怎么可能不难过。
而姜徽此举,苏牡清又如何不明白。趁此消息未扩散,尽早封后,待过几日再宣布小皇子体弱夭折,这才能最小地影响他们。
毕竟,这也不是他头一个皇子。
一直忙到深夜,才将众人审问一通。
掐算着,还有几个时辰的光景便要天明,心里终是不放心,魏策摸黑回了镇国公府。
被锦被包裹熟睡中的姜梒,正做着美梦,顿时周身跌入一股寒冷凌冽的空气中,她不由自主地打一冷颤。
魏策褪去沾染凉气的外衫,重新伸手将她捞起,搂到怀里。
凑到细腻温暖的颈窝里,深深嗅了一口,果不其然,全是那葫芦中酒水的香醇之气。
魏策失笑,没想到她也有执拗的时候,明明在这上面跌倒了一回,却不甘心地再去尝试。
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被他撂倒了。
姜梒也是万分不解,平日里都是千杯不醉的自己,怎么只喝了几口魏策的酒,便醉的不省人事。
她品鉴过了,那里并没有添加什么别的东西。
“那不过是我夜不能寐时,用来灌醉自己的……你竟全然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