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书褪去即墨琉璃的靴子后,抬手去取即墨琉璃的发冠,发冠离身,即墨琉璃一头如墨般闪耀的长发倾泻而下,这些年,他的面庞只多了几分沉稳和帝王的威严,却并无半分岁月的痕迹,一如年少那般令人心动。
“陛下,砚书真的好爱您……”许砚书轻声呢喃,缓缓俯身,双唇即将触及即墨琉璃之际,那双美艳却冰冷的桃花眼突然睁开。
眼中毫无醉意,澄澈如水。
许砚书惊愕片刻,匆忙起身跪地:“陛下,砚书失礼了,愿听凭陛下处置!”
即墨琉璃缓缓坐起,沉声道:“仅此一次,此后不得再入朕的寝宫,出去”
许砚书施礼后退出寝宫,嘴角不禁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天下人皆知她许砚书受尽荣宠,然而无人知晓,那至高无上的人,其心如冰,难以撼动。
何为爱?是肉体与精神的极度忠贞,是半梦半醒间都不会有片刻的动容,此世间,能做到这般的唯有即墨琉璃。
而她,备受世人艳羡的许砚书,这宫中最受宠爱的女人,却最羡慕那被幽禁于凤阳宫失去盛宠的皇后娘娘,那个能得到即墨琉璃全部忠贞和爱的女人。
次日清晨,祁愿刚推开门欲入内侍奉,迎面而来的鞭子便抽在身上。
“啊!陛下,属下犯什么错了?”祁愿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你不知?”即墨琉璃收起鞭子,声音清冷。
祁愿思考片刻后,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低头道:“属下知罪,以后绝不再让他人靠近陛下”
即墨琉璃瞥了他一眼,问道:“云氏祠堂修建如何?”
祁愿神色端正地回复道:“再过几日便可竣工,牌位也已备好”
即墨琉璃满意地点点头。
祁愿继续道:“陛下,属下多言,您不顾群臣反对,于宫内建云氏祠堂,供奉云氏先祖,只为博皇后娘娘欢心,何不前去见见她?这两年众人皆言您厌弃皇后,宠爱许小姐,只有属下知晓陛下从未放下皇后,不如放下身段,去找她,告知她您所做之事”
即墨琉璃垂眸,轻声道:“待云氏祠堂竣工,朕便去见她”
云汐,两年了,你也该消气了。
几日后。
“又到年末了,姐姐,怀儿和念儿已四岁有余,乖巧懂事,勤勉好学,改日你去见见他们吧,他们对母亲甚是想念”云朵正用草药泡的水为云汐染发,小心试探说道。
这两年,云朵极少在云汐面前提及亲朋故友,恐惹她伤心,两个孩子也不例外。
云汐闭眼不语,云朵又道:“姐姐,有一事朵儿尚未告知于你,陛下于宫内建了云氏祠堂”
云汐睁眼,面露诧异,望向云朵。
云朵见其有所触动,继续道:“即墨皇室祠堂,至今陛下仅放置了三个牌位,然对云氏祠堂,陛下却颇为上心,置放了数百个牌位,姐姐,朵儿知晓陛下过往行事,伤了你的心,但毕竟是夫妻,你们还有两个孩子,莫非你打算余生都困于这凤阳宫中?把位置让给许砚书?祠堂完工,估计陛下不日将会前来探望你,到时候,我们姐妹与陛下一同去祭拜一下父皇和母后吧”
云汐依旧沉默无言。
云朵焦急道:“姐姐,朵儿一直不曾问你,当年陛下宣许砚书入宫伴驾,我告知于你,你却那般冷淡,当真不在意吗?这两年她伴于陛下身侧,你果真没有丝毫难过?”
任凭云朵言尽于此,云汐始终不发一言,云朵只得无奈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