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子轩横抱起云汐,也不知道云汐是太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总之非常安静的闭着眼,躺在喻子轩的怀里。
“喻公子”戚画喊他:“她怎么办?”
喻子轩回头望了一眼,戚画说的是躺在地上的娜茉苏。
这药需要三日才彻底断气,此时的娜茉苏并没有死。
喻子轩温润的脸难以隐藏恨意,他冷淡地说:“补她几剑,然后让她在这喂狼吧”
戚画不禁起了鸡皮疙瘩,果然,即墨琉璃身边的人绝对不会像外表一样无害,一个个都阴森的可怕。
心里是这么想,戚画还是听话的上前狠狠补了几剑,替云汐一解心头之恨。
云汐再次醒来时,已经又是傍晚。
柳千凝和云朵都守在她的床边,手指上的伤口也包扎好了。
都说十指连心,她却一点没感觉到疼。
云汐揉揉双眼,撑着胳膊起身。
柳千凝把她按住说:“汐儿,大夫说你已经动了胎气,必须好好养着,不能再大喜大悲,否则孩子会有危险的”
云汐推开柳千凝的手说:“我知道,我就去看看他”
云朵也帮着按住云汐,劝道:“姐姐,姐夫身边现在有好多人守着,你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好好休息吧”
云汐执拗的推开云朵,她要去见即墨琉璃,谁也拦不住。
即墨琉璃躺在他们平时住的正殿,喻子轩把云汐放在偏殿,仅有几步之隔。
见挡不住,柳千凝和云朵也只能跟上去。
迈入正殿门槛,云汐不知是何滋味,这是他俩每日恩爱调情的屋子,现下那人却安安静静的趴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云汐旁若无人的走到榻前蹲下,即墨琉璃光着上身,背后插满银针,脸朝外,一身黑色长发搭在床边。
菘蓝正在用银针逼毒,屋内人不少,却安静的只能听见呼吸声。
“出去”菘蓝冷声开口,打破宁静。
云汐抚过即墨琉璃的长发,虚弱的唇边轻轻的扯了一丝笑,她说:“我是琉璃的妻子,最应该守在他的身边”
菘蓝转动手上的银针,没抬头,语气尽是责怪:“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这样?”
喻子轩上前一步开口:“菘蓝,我知道你难受,琉璃这样,我们都难受,娜茉苏阴险狡诈,这不能怪王妃,况且,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
菘蓝脸上的阴郁未消,但是不在出声了。
云汐一边摸着即墨琉璃的脸,一边说:“谷悬、祁愿、去宫里告假,就说王爷和明将军感染风寒,近日都不上朝了,王府内外封锁王爷中毒的消息,以免朝堂和军中动荡,皇甫人趁虚而入”
谷悬和祁愿领了命。
菘蓝冷“呵”一声:“你倒是还能顾全大局”
昨夜云汐的崩溃菘蓝未曾见过,他以为云汐是铁石心肠,常人遇见这事断然无法如此思虑周全。
云汐也不与他分辩,轻声说:“他会醒的,醒来要和以前一样,否则他会生气的”
菘蓝施针到半夜,云汐一直守在旁边,寸步未离。
拔下最后一根银针,菘蓝轻声对屋内的人说:“大家轮番守着吧,别都累垮了”
他瞥了一眼云汐,只见云汐的眼神从未偏离一丝一毫的盯着即墨琉璃。
菘蓝叹口气,拽过云汐的手臂,为她诊脉。
半晌,淡淡地说:“去吃东西,然后喝安胎药,睡一觉再过来”
云汐听话的起身,她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母女平安的等即墨琉璃醒来。
走出房间,云汐抬头看着天空,雪停了,好冷。
身后一只手拍到她的肩膀上,云汐转回头见林禄正看着自己。
只一夜间,林禄仿佛老了几岁,前几日相见时还意气风发,如今眼底却掩饰不住悲伤和疲惫。
云汐低声说:“军师,对不起,是我连累了琉璃”
林禄叹口气说:“是他要护着你,你别自责,他不会有事的”
云汐以为林禄是在安慰自己,毕竟她给庚桑霁月传了那么多封信,她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救即墨琉璃。
西域遥远,信鸽不一定能飞到,飞到了庚桑霁月一定能来吗?那是三千多里路程,就算来了,还来得及救活即墨琉璃吗?希望实在渺茫。
没想到林禄继续说:“知道当年为何先帝的贵妃联合朝臣、国师、一定要把刚刚出生的琉璃赶出皇宫,甚至多次要他的命吗?”
“不知”云汐还真没仔细考虑过这件事,本以为是嫉妒使然,可现下仔细想想,即墨先帝儿子诸多,掌控大权的贵妃怎么就一定要针对即墨琉璃一个刚出生的娃娃?
林禄看着远方,目光悠然,他说:“因为国师掐算出琉璃的命格,并非是什么天降煞星,而是百年帝星”
转头又对云汐似在安慰的说:“这个秘密没几个人知道,我是无意间听到的,所以差点被灭口,正因此,我坚信这件事一定是真的,王妃,百年帝星怎么会轻易的死呢?放心吧,不会的”
林禄离开了,留云汐一人茫然失神。
若是即墨琉璃真的死了,不仅是她失去丈夫,更是一颗百年帝星的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