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紫色的鲜血顺着即墨琉璃嘴角流下,他的身子缓缓坠落……
落地的瞬间,一双美丽的桃花眼闭上。
瞬间,惊呼声响彻营帐,身后的喻子轩、明落和亲卫一窝蜂地扑上来。
云汐张大嘴巴,嗓子失声,发不出动静。
娜茉苏也没想到即墨琉璃真的就这么死了,一时之间错愕不已,她扔了手中的匕首,一步一步缓缓的迈向即墨琉璃。
即墨琉璃身边围着人,娜茉苏从缝隙中看着他的脸。
她苦笑声重叠、声音阴森可怖:“即墨琉璃,我为了你来华城,为了你背弃父亲、背弃国家也在所不惜,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哈哈哈……你讨厌我、憎恨我、我偏要一直缠着你”
娜茉苏抬起一直攥在手里的那杯毒酒,仰头喝下。
她继续靠近即墨琉璃,喃喃自语着:“即墨琉璃,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你那种冷漠的眼神,好像不会有人能走进你的心里,可是为什么你要对她那么好?为什么不爱我?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美的惊心动魄,狠起来又毫不留情的男人……”
她的一厢情愿还没念叨完,就被祁愿回头一脚踹到肚子上,倒退数步,摔倒在地,娜茉苏喷出一口鲜血,在一句句不甘的话语中闭上双眼。
戚画给云汐解开绳子,云汐拼命的跑到即墨琉璃跟前,推开围着的众人,搂住即墨琉璃。
她哭喊着即墨琉璃的名字,却久久未能得到回应……
喻子轩的手也在抖,尽量保持冷静的说:“王妃,尽快把他送回王府让菘蓝想办法吧”
听了喻子轩的话,云汐才撒开即墨琉璃,片刻间,也恢复了一些理智和清明。
明落他们迅速把即墨琉璃背起来,云汐半跪在地上,双眼空洞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喻子轩蹲在云汐身旁轻声问:“能动吗?我抱你回去”
戚画也心疼的半扶着她,清醒的人永远都是最痛的。
云汐恢复神智后大脑疯狂旋转,寻找一切可以救即墨琉璃的办法。
她喃喃自语:“剧毒,西域传承人有秘方,西域皇室血脉为药引……”她抬头看向喻子轩问:“刚刚娜茉苏是不是这么说的?”
喻子轩仔细回忆一下,点了头。
云汐骤然抓住戚画的手臂,慌张地说:“戚画,把平日和师傅传信最有灵性的信鸽都唤来,子轩,还有你们军中传信的信鸽,有多少要多少,都找来,快一点……快一点”
“好,好”戚画忙应,跑到帐外,吹响哨声,南宫寒素来喜爱训练信鸽,他的信鸽大江南北的飞,极有灵性。
喻子轩也走出营帐,军中的信鸽也是经过专人特殊训练的,毕竟传递军情要求速度、安全、缺一不可。
云汐心急如焚,她知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够挽救即墨琉璃的性命,她毫不犹豫地扯碎自己身上的白色衣裙,撕成一块又一块的碎布。
她咬破手指,让鲜血流淌而出,凝结在碎布上,形成一个个鲜红的字。
“琉璃身中西域剧毒,性命垂危,唯有义兄可救,求义兄施以援手”
“琉璃身中西域剧毒,性命垂危,唯有义兄可救,求义兄施以援手”
“琉璃身中西域剧毒,性命垂危,唯有义兄可救,求义兄施以援手”
……
每一块碎布上都是这样的血书。
喻子轩和戚画唤完信鸽走回营帐内时,已经铺了一地。
云汐还跪在地上写,十根手指无一幸免,全部血肉模糊。
“王妃,你的手……”戚画惊的喊一声。
云汐哪还管别人说什么,大脑空白,一门心思的写求救信,她用力甩了甩手,让鲜血继续涌出。
喻子轩忍下心中痛楚,捡起已经空掉的毒药碗,用腰间配剑划开自己的手腕,鲜血迸溅而出,他把血放到碗里,一言不发的递到云汐跟前。
云汐的手指已经不出血了,她也顾不上说什么,沾着喻子轩的血继续写。
喻子轩扯下腰带随意的包扎一下伤口,止了血,和戚画一起把一封封血书绑在信鸽的脚上。
营帐外,一只又一只的信鸽向西飞去……
“能在短时间叫来的信鸽都用上了,几十只,你说会有一只能飞到西域王子跟前吗?”戚画问出所有人都担心的问题。
“会的”喻子轩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戚画,又或是安慰云汐。
西域与中原从未通过书信,这些信鸽压根不认识路,谁也没有信心是否会飞到,正是因为如此,云汐才会一下子放出这么多的信鸽。
哪怕只有一只能飞到呢?即墨琉璃都还有一线希望。
她只能无力的祈求上苍开眼。
忙完这些,云汐跌坐在地上,天空已泛亮光。
“我们回府吧”喻子轩说。
昨夜所有人都跟着即墨琉璃回了王府,只有戚画和喻子轩陪云汐留下给庚桑霁月传信。
想起即墨琉璃还在危险中,云汐努力撑起身子,起身的瞬间却天旋地转,差点摔下去。
喻子轩和戚画一左一右的扶住她,戚画说:“我来背她”
云汐大着肚子,实在无从下手,喻子轩推开戚画说:“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