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紧忙有序,忠叔那教训下人的声音中都带着喜悦。
楚长卿看着那全然变了样的王府屋舍,心里的期待越来越浓。
「现在到哪了?」他再次问身旁的若影。
「到凤鸣城了。」
「怎的还在凤鸣城,前天报时就已经在那里了。」
若影,「殿下又带着太后娘娘在凤鸣城游玩了几日。」
楚长卿有些生气,但又不敢明着表显出来,口是心非道,「嗯,太后好不容易出门一趟,玩一玩也是应该的。」
然而,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明明摇马车也就五日的路程,竟然过了半个月人还没到。
翼王府里紧张的下人,此刻也都开始懒散起来。
楚长卿整个人颓丧到了极点,那信纸上口口声声说,「日日思念不得眠,冬去春来床榻依旧冷。」的小子,此刻在外面快活着呢。
就在他独自坐在书房里生闷气的时候,门外若影忽然来报,「王爷,王爷,殿下到了城门口了。」
楚长卿赶忙起身,风一般地闪了出去。
飞驰的骏马在落华街上挡住了那辆豪华马车,楚成允从马车里探出脑袋,眼睛一亮。
「皇叔!」少年一袭红色劲装,雀跃地跳下马车,朝楚长卿跑去。
楚长卿翻身下马,一把接住那朝自己扑过来的,「哈哈哈哈,臭小子,可想死我了。」
托着他的腰,举起来转了好几圈。
「阿允也想皇叔。」楚成允垂头笑得一脸灿烂。
楚长卿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也不管周围来来往往的路人那好奇的眼光。「小妖精,就这张嘴会说,行动上一点都看不出。」
「哪呢,阿允给皇叔带了礼物,好多呢。」楚成允弯起的眼眸如钩子,吊着某人的心晃啊晃。
「走,阿允,我们回家。」楚长卿抱着人扔到自己的马背上,而后扬长而去。
……
翼王府里四处张灯结彩,大红绸挂得到处都是,喜气洋洋。
楚成允一进门,院子里排列两侧的下人便俯身行礼,「参见殿下。」
这大张旗鼓的阵仗让楚成允大为咋舌。
楚长卿笑意盈盈地拉着他,「走,阿允院子里有惊喜。」
跟着楚长卿进了墨月轩,便被那一树桃花吸引,还有那一旁熟悉的木槿树。
楚成允有些发愣。
「阿允可喜欢,」楚长卿从背后搂过他。「这是阿允原来庆阳宫的那一株木槿。」
楚成允回头,「那么大的树,搬过来得花不少功夫吧。」
「嗯,可费功夫了。」楚长卿有些得意。「阿允看,这两株树都不分开了,那我们是不是也不分开了。」
楚成允笑了一下,「嗯。」
楚长卿在他脸上啄了一下,「太卜令那边算过,明日午吉,宜纳彩下聘嫁娶,咱俩的八字我在年前已经让人合过了,咱们明日就将这事办了。」
楚成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楚长卿扛进了屋。
「这也太快了吧!我什么都没准备。」
「无事,皇叔替阿允备好了。」
「可,可就一日的时间来的及吗?」
屋门哐当一声,关了起来。「来得及。」
「而且还纳彩下聘一起……唔,还有,请柬,唔……」
……
翼王府办喜事,据说娶的不是女子,而是大楚的太上皇,整个京城哗然。
楚成允稀里糊涂的就上了贼船。
婚礼隆重,宴请的宾客大多都是熟识的,陈大宝,高忆柳,莫北啸,竟然还有陆少游……
这家伙不在凉州替自己看家,何时偷摸跑回京城了,而此时,遥远的凉州,可怜兮兮蒙在鼓里的祁云风正威风凛凛地在军营巡逻。
楚长卿不信奉那些大婚前不得相见的俗套的说法,硬是亲手给自己的小心肝换衣裳。
两人的衣裳形制相同,左交右衽,锈金腰封,只有衣摆和袖口图案不一样,一是木槿,一是桃花。
大红喜服将楚成允衬得更加俊逸明艳,眉目流转间皆是潋滟风姿。
昨日才吃过肉的楚长卿,喉头攒动,又觉得有些饿,但时间紧迫,不得不压抑着自己沸腾的血液。
所有人都喜气洋洋,丽太后更是乐疯了,在翼王府四处跑,逢人就发小红包。
然后,不知从哪里扯了块红纱盖头,跑回墨月轩,往楚长卿头上盖,说新娘子就得要盖着。
惹得一旁的楚成允捧腹大笑,最终还是在楚成允的劝解下遗憾的收回。
锣鼓声笑闹声逐渐淡去,子时的翼王府恢复寂静。
楚成允喝了些酒,脸色有些潮红。穿着大红喜服,坐在榻上看到那皇家玉碟,以及翼王府的族谱上发愣。
两人的名字就这么并列在了一起。
楚长卿心情不是一点的好,嘴角的笑如何都压不下来,搂着他的小心肝,亲了又亲,「阿允叫夫君。」
楚成允,「为何我的名字是在右边。」
「阿允叫夫君。」
楚成允瞥了他一眼,有些无力。「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阿允,今夜,我想听阿允叫夫君。」楚长卿全然听不见楚成允的话似的,一口嘬在他脸上。
「你好歹让我在皇家玉碟上名字靠左吧。」
「左右无所谓,阿允在皇叔心里。」说完抱着人往床榻边走去,「良辰美景不可错过。」
「我……唔,混蛋。」
「叫夫君。」
楚成允,「你怎么不叫。」
「我叫阿允就叫吗?」
「嗯。」
楚长卿,「夫君。」
楚成允嘴角一扬,笑得一脸深沉,「娘子。」
楚长卿脸色暗沉难看,「……」
「不满意吗?」楚成允笑眯眯地跨坐在他腿上,贱兮兮地往他面前凑,一手挑起他的下巴,「爱妃?夫人,卿卿,宝贝,老混蛋。」
忽然身体一轻,楚成允被扔在了床榻上……
「哎呦!老混蛋,我想去湖心亭喝酒赏月。」
楚长卿俯身堵住他的唇,在他唇间厮磨着开口,「好。」然而,手指却挑开了锈金大红腰带。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