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面的确不透气,可若有了破囊瑰,人皮面便有了生命,八个时辰内不会干裂皲痒,如同人的第二张面孔。这是千面素娥的绝技。花娘子她一定杀了素娥!”白綪雪几乎缩在一起,若不是碧竹抱着她,那心中渐盛的恐惧已经击垮了她。
“小姐,别怕!这只是猜测。你再想想,花娘子身上有没有破囊瑰的香味,或者,花娘子医术精湛,许是误打误撞也发现了破囊瑰的功效啊。”碧竹心疼地道。
白綪雪摇着头道:“她的身上没有那种香气,可是她的药圃里分明种了那么多的破囊瑰。”
“所以真相也许并不是小姐猜的那样。她贵为太后,同我们芜茗山庄又无宿仇……”
“不,你放开我。”白綪雪头痛欲裂,她蹲下来,手捂着头道:“碧竹,癸真她不是痴孩。她还跟我说绮若姐姐。花娘子她究竟是谁?她能让一个孩子装傻那么久!我一定要去救癸真,你放我去啊,碧竹!”
白綪雪在碧竹怀中挣扎着要挣脱,可碧竹使出了全力箍着她。这件事已危险重重,不知有什么陷阱在那里等着她们,必须要好好筹谋。碧竹在她耳边安慰道:“小姐,真要去,也得从长计议。”
白綪雪唯唯应诺,腿脚已因内心巨大的振动而有些发软。她深吸几口气,拼命逼迫自己平复下来。“碧竹,子时你拿着无极符从正门拖住莫央。我会找个防守弱的地方翻墙进去。”
碧竹道:“要不要严子通知大公子在宫里的暗桩?”
“不可。”白綪雪抬手制止,“只你我行动,若然被抓闹到圣前,也不过是我心疼癸真;但如果是暗桩出动,事情便非同小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给芜茗惹麻烦。”
望着窗外夜色初降,白綪雪眸中突然闪现坚毅的精光,道:“无论如何,今天我都要问到答案。”
稀疏的宫灯燃起,甬道上偶尔走过一两个挑着灯笼的宫女,不停地揩着额头的密汗。不是要紧的急事,大家都不愿意走出那可随意摇扇的房间,来到这太阳余温中。
热风拂过面颊,将几绺散发黏在白綪雪的额头,潮闷也不清爽。她安排碧竹到御厨那里用最细腻的食材做一份四彩如意糕,之后便换了身衣裳溜了出来。
空气中都是紧张的味道。她也不知道这份紧张是为了黑风鹫还是癸真。
她在袖中松开了麒麟匕,拭去了手心的汗。她怕黑,怕那黑暗中未知的一切。她摩挲着匕首上麒麟踏云的青铜雕刻,每走一步,都如同芜茗山庄在她背后护航一般,带给她无尽的勇气。这是她在带到吴宫的嫁妆包里找到的,就放在白玉长春旁。麒麟匕上镶嵌的黄澄澄的宝石耀着青铜古朴的色泽,带着一种让人珍视的年代感。麒麟出现的地方,常有祥瑞。可麒麟若在刀匕之上,却只有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