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心选的那棵树,桂花开的较好,轻轻一敲桂花就簌簌地往下落,很快就积了厚厚的一堆。反观少年这里,桂花只落了薄薄的一层,比王素心那边少了不少。
少年看着王素心那边,眼睛一转,拿着手中的竹竿往王素心的竹竿上打去,王素心手里的竹竿被少年打的歪了过去,挂到了一堆桂花叶子。
“陈川!你耍赖!”王素心吼着少年的名字,扔了手中的竹竿就向陈川打去。
那少年正是十六年前陈伯收养的陈川,此时陈川在王云山的武馆学些拳脚功夫,也在云府帮忙打些杂,赚些家用。
十六岁的陈川活泼的很,他长得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上翘的像猫似的嘴巴像是随时在笑,脸颊上还有一个酒窝。
陈川看着王素心冲了过来,连忙又蹦又跳地绕着树跑了,王素心咬牙切齿地追在他身后,看那样子,似乎是非要把陈川揍一顿不可。
旁边的人对这两个人闹来闹去的已经习以为常,毕竟两人从小闹到了大,像冤家似的,碰到了头不是打就是闹,但是不过一会儿,两人就又玩到一起去了。
陈川只顾回头看身后的王素心,一时没看着路,不知一头撞到了什么上头,把他自己撞得坐到了地上。
陈川撞上的正是刚到后院的王云山。
他看着坐在地上哎呦着揉着屁股的陈川,照着头就给陈川来了一巴掌:“不好好看路,还有脸坐在地上哎呦。”
陈川这才看着自己撞的人是自己师傅,嘿嘿地叫了声师傅,也不揉屁股了,从地上站了起来。
王素心在后头看着陈川挨了那么一下,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得到王云山瞪过来的一眼,捂着嘴敲桂花去了。
陈川站在王云山面前,内心十分想说师傅我也敲桂花去了就不在您面前给您添堵了,可陈川这话还没说出口,王云山先说话了。
“陈川啊,让你劝你爷爷搬到云府来,你爷爷怎么说?”
“我都跟他说过好几次了,可爷爷说他自己住着挺好的,不愿意搬过来。”
说起这个,陈川也有些头疼,他爷爷的身体这些年来越来越不好了,需要人在身边时时照顾着才能放心,而陈川因为在云府,又不能时时照顾他,让他搬来云府他又不乐意,只想在自己家里,劝也劝不动,弄得陈川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陈伯就这样,犟脾气。”王云山叹息着,但是也拿陈伯没办法,总不能把陈伯绑过来吧?“今天他们收桂花,你赶紧回去看你爷爷吧。”
陈川应了一声,跟管家说了一声,就往家里去了。
云府在城西,陈伯住在城东,陈川每次回家都要横穿整个扬州城。
陈川走在路上,百无聊赖地甩着自己的袖子权做解闷。从城西到城东他得走一个多时辰,这一路上无聊的很。路边人的聊天声时不时地灌进他的耳朵,陈川时不时的听两耳朵,权当解闷。
突然,两人的交谈声吸引了陈川的注意:
“你听说了么,逍遥剑客的传人要替自己的师傅来扬州赴那十年约了!”
“嘶,你说的是逍遥剑客刘不为与弋青法剑吴一严的十年之约?”
“可不是么,听说两年前逍遥剑客走火入魔身亡了,大家都以为这十年之约不作数了,没想到人家的传人竟然来赴约了。”
陈川扭头看着交谈的那两人,那两人坐在路边的小摊上,带着斗篷,看不清样子。
那两人还在说着:“说起逍遥剑客与弋青法剑两人都是破尘剑法的传人,却因对剑法理解不同,非要争个高下。”
“可不是嘛,两人还是师兄弟的时候就经常争来争去的。要我说,还是他们师傅有远见,你看他们两个的名字,真是合了两人各自的性子。”
“就是,一个逍遥快活不作为,一个法剑无情只一严。”
“听说明日就是十日之约约定之日了,明日可一定要去沉香楼看这个热闹。”
“那是一定,这回来了不少武林同道呢。”
陈川听到这里就走远了。他一边往家里走,心里一边想着,从前他只听说过江湖侠客,却从没见过,明天他一定要去沉香楼见识见识!
很快,陈川便回到了家中,推门便喊:“爷爷,我回来了。”
里面有个苍老的声音应着:“咳咳,阿川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天师傅家里面摘桂花,师傅就让我先回来照顾您了。”
“哎,先去给你秦姑姑上个香吧。”陈伯苍老的声音道,说完,又是一阵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