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千这是闹哪出?
和先前说好的不一样啊,她怎会当众拆穿自己呢,是不要命了吗?
“苏神医,今日可是太子妃生辰宴,你可知你说出这句话是什么后果?”
李囚处变不惊,探着身子缓缓问道。
“民女自幼学医,从身形骨架就能辨认其身份,所以民女笃定台上这人不是太子妃,若殿下不信,可仔细查看她的脖颈耳侧处,是否戴了易容用的面具。”苏三千说着,下跪叩首。
“是吗?”
李囚闻言点头,转头看了眼叶霁禾,后者已经浑身冷汗,大气都不敢喘。
“殿下,这妖女胡言乱语切不可信!”叶霁禾蹙眉强撑。
“太子妃莫要动怒。”
李囚轻声安抚她,又把视线落到苏三千身上,“苏三千,你说本王是信太子妃的话,还是信你这妖女的话呢?”
“还请诸位作证,太子殿下刚刚所言所行,若有心包庇台上这冒牌货,民女相信其中必有隐情。”
苏三千换了个方向忽然高声道,“但是,卢将军,太子妃可是您的亲妹妹,她的安危您定然不会不管不顾,民女敢以性命担保,台上此人绝非卢欢儿!”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又从苏三千转到卢瑾之身上。卢瑾之吃着西瓜正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却没成想轮到自己上场了。
他愣了一下,匆忙把瓜皮扔掉,抓起丝绢擦了擦手和嘴,清清嗓子。
“去,看看这个卢欢儿到底真的假的。”
卢瑾之扬起下巴,身后的贴身侍卫领命,起身走向太子妃。
“放肆。”
李囚眯着眼呵斥那人,“太子妃也是你这等下人可以冒犯的?”
太子身旁的几个近卫当即长剑出鞘。
那个被派去的侍卫被震慑在原地,走也不是,回也不是。
“嘶,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啊?”
卢瑾之不明所以,疑惑道,“虽说卢欢儿是贵为太子妃,但她也是末将的自家妹妹啊,难道我卢瑾之会害她卢欢儿吗?四妹,你这么怕二哥作甚?”
“……”
叶霁禾哪敢吭声,脸都白了。
她从未和这卢瑾之打过照面,摸不清楚他的性子,也不知道他和现在的卢欢儿熟悉到什么地步,说错一句就有可能露了马脚。
而且,太子这次并没有邀他来宴会,他本该在边境守着呢,鬼知道为什么昨天下午居然突然进了城。
“……”
卢瑾之手握边境军中大权,他在卢家军中最有声望,更是卢欢儿的二哥,想和卢氏交好就不能得罪他。
而这些他又何尝不知?他敢在自己堂堂太子面前这般放肆,凭的就是这些。
李囚思索着手中暗暗握拳,指尖快扎进肉里,咬紧牙关沉沉道,“卢将军,太子妃身份高贵,至少不能是个下人来冒犯吧?”
“是这个理儿。”
卢瑾之咂嘴点头。
说完,他拍拍裤子上衣摆上粘了的糕点碎屑,起身直接朝台上走去,顺带把自己的贴身侍卫招呼回来。
叶霁禾呆坐在原位,怔怔看着卢瑾之一步一步走近,自己却好像被什么定住了似的,动也动不了,大脑空白。
众宾客都没看明白这场戏是怎么演的,只道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聚精会神望着台上三人。
“……”
李囚眸中阴暗,摘了颗葡萄塞进嘴里,忽而抬头望着还跪在远处的苏三千,与她四目对视,不禁扯了扯嘴角。
自己人也不放过,够狠,我倒要看看你想干什么。
苏三千亦抬眸盯着他,隔着面纱看不出任何表情。
撕拉——
卢瑾之挥手扬起,一张人皮面具紧握在手中,坐在那里的女人完全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大殿内,几乎所有人倒吸口凉气。
寻常冒名顶替也就罢了,居然在太子妃生辰宴上伪装成太子妃?!
这可是掉脑袋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