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笑了。”
“万分感谢,日后并当涌泉相报。”
“那可不必,你帮我做做宣传,我最近口碑掉得厉害。”
“自然自然,请问怎么称呼道长?”
叶观南突然看他极其顺眼。
“晏水寒,清风观的道长。”
“叶观南,无门无派的闲人。”
晏水寒摇摇头,“我瞧着你骨骼清奇,修行之法与旁人略有不同,说正派但功法中又带了丝邪气,亦正亦邪,相得益彰,两者互相牵制又互相成就,难能可见。师从何门啊?”
“呵呵,谬赞了,无门无派。”
“哈哈,说不说都无所谓。不过,就算我今天不帮你疗伤,你躺几天骨头也会慢慢接上的,对吧?只是我好奇的是,是谁帮你打通了这一身筋脉的?”
叶观南干笑道,“一言难尽。”
细究起来还是归功于狐狸。
“不说也无碍,我看叶道长年纪轻轻修为不浅,将来前途无量啊。”
叶观南只当晏水寒在胡说,于是追问道,“怎么说?”
晏水寒顿了顿,“昨夜里你的暗器射中了两个人,其中一人就是在下。”
叶观南愣了愣,赶忙道歉。
“对不住,昨夜里天黑,不知道情况,误伤了。”
“无事,皮外伤而已,无需挂心。”晏水寒摇摇手笑道,突然他捧起叶观南的脸凑近瞧了瞧,“我瞧着你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叶观南嘴角抽搐了下,反问道,“不可能吧。”
就明善睡去之后,他鲜少下山活动,几年来都和狐狸待在山上修行。
要不然怎么会走迷路被抬到这来呢?
“你说,你在哪见过?”
门外突然传来桓荒的声音,他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被宋问挂在木架上的肚兜,桓荒的眉头不易察觉抖了下,再看脚下,顿时不知道从哪里下脚。
“殿下怎么亲自来了?”
晏水寒尴尬地放下手,桓荒扫过叶观南一眼。
“我来看看他死了没,如果死了我就拉去后院埋了。”
叶观南:“……”
晏水寒回道,“躺两天就好了。”
“你说,你在哪见过?”
晏水寒回过头又瞧了瞧叶观南。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从前我见有苏家的大公子身边跟着一个道士,跟他长得有几分相似。”
桓荒的目光落在叶观南脸上,神色复杂,满眼探究。
“有苏年?”
“对。”
桓荒往前走近几步,弯下身仔细瞧了瞧,叶观南被看得毛骨悚然,内心直犯怵。
“你认识他吗?”
这口气,听着怎么都像仇家上门。
叶观南下意识地直摇头,“认错了吧。”
以叶观南多年的经验来说,狐狸几乎没什么朋友,冤家仇人倒是一抓一大把,经常会有各路小妖上门寻仇,讨要医药费啥的,这个肯定也不例外。
这要叫他们知道自己跟狐狸有这层关系,打残疾怕是轻的,被打成瘫痪也难说,眼下重伤未愈,又落入他人地盘,还是自保为上的。
桓荒紧追着叶观南的眼睛,显然不放过一丝线索。
“真的?”
叶观南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是有的。
“真的。”
“哈哈哈……”晏水寒忙拉开了桓荒,“殿下放轻松些,是我看错了。”
桓荒愣了愣,“是吗?”
“哎呀,殿下走吧,他需要休息。”
晏水寒把桓荒半推半哄地拉出去,关上门后,房间的光线暗了下来,叶观南独自躺在床上发呆。
狐狸啊?你在无生门也有仇家吗?
跟你混可真是太难了。
想着想着叶观南睡着了,这一觉委实睡得沉了些。
等他再次醒来时,只见房间里亮着一盏烛火,宋问正坐在床边剥着什么东西。
“宋姐,你在干嘛?”
“睡了一觉,口渴了吧,喝水。”
叶观南才发觉喉咙干干的,宋问就递来一杯水,叶观南艰难地坐起身接过。
一杯水下去之后,叶观南瞬间感觉浑身痛快多了,整个人爽快清明。
“我在给你剥螃蟹。”
“螃蟹?”
“嗯,我回来时不归楼还剩了些,我都给你打包过来了。”
“我自己可以的,你放下吧。”
“你为了救我才把自己弄成这样,这次听我一回,别动。”
叶观南“噗嗤”笑了,心里百感交集。
他想,自己上一次吃海货还是明善未出嫁之时吧,一晃几年都过去了。
“我瞧着你这手法挺娴熟,你从前也给别人剥过吗?”
宋问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了,她低下头,仿佛笑了一声,半晌又恢复了手上的工作。
“在人间时,我剥给我儿子吃过。”
叶观南一怔,知道自己说错话,忙道歉。
“对不起。”
“道什么歉?只是,我把他留在人间怪想念的。”
“宋姐,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你为何会来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