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的话音落下,全场鸦雀无声,无人回应他的贺词。他的笑容也随之凝固,因为所有人都用奇异的目光注视着他。
而那些奇特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他身上。
"吴家的长子真是毫无长进,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般口不择言。"
文杰苦笑摇头,带着看戏的眼神望向那位男子。
"他以前就这样随意发言吗?明知自己不善言辞,就该少说为妙。"
刘勋自己并不擅长言语,但听到那位吴姓男子的话语,也不禁觉得有些刺耳。
虽说是庆祝人家家族长孙的满月宴,祝福自是应当,但提到子孙繁衍之事,确有些过火。
如今已非旧时代的宗族社会,子嗣品质重于数量。家族的力量不再依赖男丁的数量,毕竟一头雄狮胜过十头狼群。
即便他说这话没有错,但在孙家面前,这无疑是揭开了他们的伤疤。
孙老已逾七旬,也就是说他在三十多岁或四十岁左右才有了孙全明这个长子... ...
在这个奇幻世界中,夜色已深,而他七十载岁月才盼来了首位长孙,若非此界异于常理,这长孙本该至少年近三十。
这谈何家族昌盛,奉承之词不慎便会误入歧途。
“吴家公子费心了,您的祝贺犹如雷霆般响亮,愿阿明能为我催生更多子嗣。”
孙成龙的嗓音清亮如泉水,无一丝衰老痕迹。
那声音深沉,闭目倾听,刘勋仿佛听见一位壮年男子的低吟。看来这位孙老不仅轻功卓绝,内力亦深不可测,若真交手,他恐难占上风。
“来,看在吴少如此热忱,老夫陪你饮一杯。”
孙成龙伸手,一旁仆人已将一杯翡翠般的魔茶送到他手中。
老年人体质较弱,以茶代酒本无可厚非,但刘勋相信孙成龙的身体健硕过许多年轻人,无需这般避酒。
“多谢孙老垂青!其实晚辈仰望明哥已久。若能随他修行,必获无尽裨益,可惜缘分未至。”
吴家公子恭敬地举杯,弯腰向前。
此言一出,刘勋也不禁抚额苦笑。
怎会有人笨拙至此,即便是讨好,也不应如此直白。
何况众目睽睽,万一孙老应允让他随孙全明修行,他的颜面何存?
“吴家公子才华横溢,只需时日磨砺,二三载必成大器,又何须阿明指点。今日喜庆,各位共饮一杯!”
孙成龙举起手中的魔茶,众人也随之举杯庆祝。
“我等凡夫俗子,不敢妄言成器。能安然经营,便是幸事,还请孙老日后多加照拂。”
吴家公子双颊飞红,喜悦溢于言表,一饮而尽杯中之物。
本是几句谦词,刘勋却见他愈发直言不讳,不禁为他担忧。
幸而那位心狠手辣的孙全明尚未到场,否则听闻此言,定会让人将这吴家公子丢入黑暗深渊喂食魔鱼。
“唔啊!”
吴家公子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转为骇人的紫黑。
他双手紧扼咽喉,发出沙哑的喘息声,黑色血液自鼻孔渗出,滴滴洒在纯白的幽灵羊毛毯上,如地狱之花绽放。
诡异的黑雾蔓延开来,弥漫在整个空间。
“啊!血!”
女子尖锐的惊呼,引燃了全场的骚动。
吴家公子僵直倒地,浑身痉挛。
空气中弥漫着恶臭的死亡气息,刘勋嗅出了剧毒的味道……
"屏住气息,这魔血的气息已弥漫空中,尽管不至于立刻丧命,但长久吸入将侵蚀魂魄。我们需悄然离去,此地不宜再踏足。"
呼吸的控制非易事,除非习得了刘家秘传的灵修之法,然而刘勋深知,世间能驾驭此技者屈指可数,故他只得以文杰的安全为优先。
"公子务必自保,我去护卫少夫人。"
历经诸多险境,文杰早已深知少主的非凡之处。但他不能弃少夫人不顾,必须护送她安全撤离。
贵妇们在大厅的另一隅,尽管相隔较远,但这魔毒的扩散难以预估,刘勋点头示意,批准文杰带芊芊先行。
"吴家少爷似乎醉得厉害,出现了反噬之状,带他下去解咒吧。"
孙成龙跨过那摊漆黑的血迹,对着四周宾客如常微笑,眼神中闪烁的寒光犹如深海之刺。
言毕,厅外便有人抬着魔法担架迅速靠近,娴熟地将吴家少爷安置其上,悄无声息地带离现场。
他们行动如一,似是演练无数遍的精密仪式。
杀人于无形后仍能笑容可掬,刘勋心中泛起一丝寒意。一流家族间亦存差距,李霸天绝难如此狠辣。让人中毒呕血,却能面不改色地说成酒醉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