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明瑞未曾听出女人的弦外之音,转头冷声命起,
“将她给我丢出城去,今生今世永不得入京!”
“不!不!!!瑞哥哥,你怎能如此无情……”
吴媛顿时心如死灰,拼命地挣扎着。
那声声绝望的呼喊,随着一众护卫的拖行而渐渐的淹没在了人海之中,再不可闻。
吴瑷心中一阵后怕,定定地仰视着面前的男人,
“你说,我是不是应当再慎重慎重呢?”
“慎重什么?”富察明瑞被她盯得毛骨悚然,依寻着女人此时的视线望去,这才读懂了来,不由分说的将其抱上了马车,掷地有声的许诺,
“放心,我今生定不负你!”
“得了吧,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可不敢期待尚书大人从一而终,小女子有那个自知之明。”
吴瑷当然深谙历史,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不过是家常便饭。
她可是有夫之妇,才不会傻得交出一片真情,天天与人勾心斗角,上演个什么宅邸好戏。
富察明瑞眸光倏地一紧,他也算是历经人事,可却始终看不懂眼前的女子。
有时候她望向自己的神情好似在透过他深凝着谁?
可偶尔间所流露的紧张又不像作假?
此时却又这般大度,大度得叫人生气?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真正正的她呢,着实叫人摸不着头脑?
堵塞地拑上女人的下巴,略带着几分惩罚的欺吻而至。
不为别的,就是不喜欢她总是这般有意无意的生份之举。
任凭吴瑷如何推拒,奈何力量悬殊,终是挣脱不得,只能败下阵来。
反正她有的不过是一抹魂魄,应当不算出轨吧?
马夫早已拾好地上的银两,自动的驱车而行,缓缓驶向吴府。
一行到家门口,吴瑷光速逃离了男人的范围,好像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瞧得富察明瑞好笑不已,本能地加快了脚步,紧随而去。
马车上的东西被一一搬到了正厅,二老惊讶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孩子不曾与他们索要过银两,怎添购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吴瑷熟络地去了膳堂,做了一顿丰盛的离别大餐。
一通忙活之后,又到了夕阳垂幕之时。
富察明瑞对她的这一系例举动,莫名的涌起了丝丝怀疑。
饭桌之上,独独少了秦晋一人,吴瑷率先举杯示意,
“爹,娘,承您二位无私关爱多年,女儿无以为报,仅以一盏清酒小敬一杯。
祝愿您们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这孩子,怎闹得跟我们过生日宴一样?
小酌宜性便好,可莫要吃醉了酒哟!”
吴氏浑不自知的感叹出声,笑望了望主位的丈夫,贴心的予以叮嘱。
听得吴瑷心中一阵怅然,仰头一饮而尽。
也不知道自己的逝去,家人朋友,爱人孩子,得消化多久才能释怀这一份痛楚?
一杯下肚,话不免多了起来,
“爹,娘,瑷儿不能久侯身旁,实乃不孝,再敬您们一杯!”
“傻孩子,我们有你大哥呢,无需太过惦记。
只要你好好的,一切便好!”
女儿的突然煽情,惹得二老很是动容。
吴仁德眸中划过一抹几不可见的狐疑,少见的宽慰了一嘴,浅品了一口杯中的佳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