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的话,汤秉成的脸色渐渐变得为难起来,似乎在犹豫什么,温吞道,“这.......殿下亦没给个准信,奴才也不知道。”
岑尧一看他这死样子,就知道没有说实话。
他心里暗骂,狗奴才,果然还是得舍点好东西才撬得开嘴。
他眉心一蹙,顷刻间已经含上了眼泪,岑尧状似啜泣般的道,“小汤公公,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你是殿下最器重的心腹,若是连你都不知道,那我还能去找谁求助呢?”
“何况、何况.......”他欲语还休,“殿下若是要罚我,那我也认栽;可若是不罚,至少也给我说一声啊,总好过叫我夜夜忧心难眠。”
“你可知,我这些日子都怕成什么样了!”他声音颤巍巍的,一副可怜见的样子,拉着汤秉成的手就要往他的胸口摸去,像是想要证明他口中的提心吊胆分毫不假。
汤秉成却是被他此举弄得面红耳赤,一时间慌乱无措的挣开手,羞赧的连着退后了好几步。
岑尧被他推了下,差点摔了个踉跄,一句脏话差点骂出口。
面上却是哭诉得更狠了,“小汤公公,求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除了你,我真是不知道该去找谁帮忙了。”
“我要的也不多,绝不让你泄露其他机密。你就告诉告诉我,姒明华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可是还在生气?”岑尧说,“我要不要再去给他赔个罪?”
他说着话手还不老实,又是摸小公公的手,又是借着抹泪的功夫往人肩上靠,整个人都快钻进人家汤秉成的怀里去了。
直把那白面小公公弄得满脸通红,成了红脸,整个人局促的伸着手不敢碰他。
汤秉成脸上烧热得很,脑子都快煮成浆糊了,空白一片,哪里还能听得进去青年在说什么?
倒是岑尧见他久久不言,心里生出一丝惊恐的猜测来,“别不是,姒明华真被气死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吧?”
“唔唔唔!”
岑尧话音刚落就被人捂住了嘴,刚才还傻住了的小公公着急又慌乱的抱着他道,“噤声!还请主簿勿要妄言。”
岑尧见他这样子,就知道姒明华应该是没事儿的,那确实应该谨慎一点。
“呸呸呸,是我口无遮拦了。”岑尧打着自己的嘴,眼睛一转,又可怜兮兮的望向他,“我只是太担心殿下的安危了,那日他那般生气,我想去给他赔礼道个歉。”
“你看,可行否?”
其实,岑尧是在变相的询问姒明华近些时日的心情可缓过来了,他这个时间段过去,合不合适?能不能取得原谅?
汤秉成看了他一眼,似在思考该如何开口,半晌后才道,“........殿下,最近不太爱说话。”
甚至有时莫名其妙的就会发怒,看着更加阴晴不定,难以揣测了,便是连他平时做事都会无端被骂。
“岑主簿还是不要去了,免得——”小公公话还没说完,忽然又顿了顿,改口道,“不过那是其他人,若是岑主簿亲自去见,说不定殿下会待您不同也说不定。”
这话,简直是说了跟没说一样。
不过到底还是有一丝丝用处的,毕竟岑尧自己也揣着明白,他亦不知是哪里来的信心,就是笃定了那人不敢拿他怎么样。
思来想去,姒明华手里到底是拿捏着那外派的任务的,他早晚都得去一次。
还不如趁早过去,也好说些好话,让那人早些发泄怒气。岑尧想,等他把姒明华哄好了,再想法子去将那任务给骗到手,一切便顺风顺水了。
这般想着,岑尧轻轻拉过小公公的手,亲昵的笑道,“如此这般,还要烦请小公公帮我找个时间,带我去见殿下一面才好呢........”
柔软细腻的肌肤贴过来,青年的小指似是不小心在他掌心勾了勾。
汤秉成抬起头,撞入岑尧笑盈盈的眼,对方翘起狡黠的狐狸眼,冲他眨眼一笑。
于是汤秉成也笑了。
他手下握得紧了些,没有言语。
倒是岑尧见他答应下来了,便想要立即抽出手潇洒走人了。
可动了动,第一下,竟然没有抽出来,他于是有些微微惊讶的看过去,想不到这向来腼腆内向的小公公竟然会这样紧攥着他不放。
好在第二次的时候,岑尧很快就抽出手来了,这件事便像是过眼浮云,在他心中转瞬即逝了。
至于他这般举动会不会惹人遐想?会不会将这小公公的爱慕勾得更深?
岑尧才不会放在心上。
不过是一个无根阉人而已,招惹了就招惹了,能奈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