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的阻挠并没有改变什么,就连严氏族人也同意柔仪远嫁,甚至惠妃的兄长,那个凭借惠妃的关系才勉强混了个五品小吏的草包,竟然让夫人入宫力陈柔仪远嫁的好处。
严夫人刚一开口,就被惠妃砸了出去。严夫人额角流血,站在养德宫外双手掐腰破口大骂。惠妃也被气得不轻,坐在椅子上靠着鸳鸯顺气。
“你怎么不让你的女儿去嫁!”惠妃又摔了一个茶盏,看着两个孤零零的茶托,惠妃一把将其甩到地上,看着他们在地上滚了几圈摔成碎片才好受些。
“还不把她轰出去!”惠妃一改常日的端庄自持,恶狠狠指着严夫人,眼里几乎能淬出毒来。
桃夭只好出去,“严夫人,您先回去吧。”桃夭伸出手臂,引着她出宫。在出宫的路上严夫人还骂骂咧咧的,引得不少宫人侧目,桃夭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红着脸,头都快低到胸口了,好不容易将人送到了门口。
“你叫桃夭是吧,你也该劝劝娘娘,有二皇子在身边,舍一个不值钱的丫头算不得什么,再说,这大公主命也不好,好好的成了望门寡,以后再想说亲也难了,不如就嫁到梁国,说不定还能做皇后呢。”严夫人用一块帕子按着额角的伤口,不时疼得皱眉。
桃夭听她越说越离谱,拼命忍着才没翻白眼和口出恶言,“严夫人,公主殿下就是公主殿下,不容庶人做谈资,”桃夭加重了“庶人”二字,她恭敬地低下头屈膝道,“奴婢还有事,就先告退了。”说完直接背转身离开了。
严夫人在宫门怔愣了一下,还想开口,却被宫门卫驱逐出去,长矛交横在宫门,铁面无私道:“宫门重地,不容逗留!”
桃夭回到养德宫的时候惠妃正抱着柔仪哭,柔仪三分心疼三分无奈抱着自己母亲。
皇上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他也不由得想起柔仪幼时的事,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从小吃了不少苦,七王之乱,柔仪跟他们一起被软禁在东宫,无人送饮食,当时皇后和惠妃都有身孕,饿的坐都坐不稳,还是年仅四岁的柔仪从狗洞爬出去搬来了救兵,一行人才出囹圄,最终平定七王,登上大宝。
柔仪七岁那年,皇上就给他定下了吏部尚书长子林修颀为驸马都尉,不成想柔仪刚及笄,林修颀就突染重病离世了。皇上心里对这个女儿是有亏欠的,只是而今宫中并无适龄公主。皇上也让使臣交涉了,但梁国坚持只要嫡公主,皇上也很无奈,但是他也没办法。
皇上私下里问过褚阳侯,若再战有多少胜算,褚阳侯表示不足两成。一则已经败了,士气必然低落,二则粮草武器皆不足,半数将士皆有伤在身,亦不能轻易调动其他军队,三则朝中无有比秦戎更了解遥镇境况的将军,纵然调兵遣将,也需时间熟悉遥镇的环境。四则秦戎频频报粮草有缺,可见朝中有人枉顾人命中饱私囊,攘外必先安内。
“要一个弱质女流去承担战争的后果,真教我们这些儿郎害臊!”褚阳侯年近五十,也是近几年才退下来到锦州养病的,皇上看着褚阳侯闪着银丝的干枯的花发,实不忍令其再去沙场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