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尚却很不在意,摆摆手说道:“我们各论各的,你教他的是医术,我教你的是琴技,没什么关系,他叫我师老头也挺好。”
听先生这么说,宋炎觉得既然老师自己都不在乎,那就随他去吧。
宋炎不收凌让为徒是因为着实尴尬,这年龄差距确实有点大,而且自己也不见得有多“达”啊,可这老头就是不信。
这事还得从几天前说起,在经历过宋炎治疗游鹿鸣的事之后,凌让凌老头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宋炎是一位得道高人,当然,这里的道说的是医道。
所以就前来求道,这老头也聪明,前面打着交流医术的名号,宋炎刚好没什么事,也觉得这不错啊,老头还是很有经验的,和他交流交流自己应该也能有许多收获。
虽然宋炎以前没怎么接触这东西,但他有后世的知识,常常能蹦出新奇的观点,这让凌让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宋炎把他从脑中抄录下来的《本草纲目》的一卷给凌让看了下,这下真把凌让看呆了,惊叹难道真有生而知之者?
一时如获至宝,这就是他心目中的医道啊。然后凌让就追着宋炎让他把别的部分也给他,宋炎告诉他,那个医书不是自己写的,而且只有一卷,凌让不信。
然后凌让干脆就住下了,不走了,誓要学到更高深的医术。
宋炎这人就是这样,你要是和我好好说话,什么都好说,可你要是威胁我,那我还就偏不鸟你。
然后凌让就想到拜师这招,虽然连拜师六礼都送了,可宋炎就是躲着他,实在是被他烦透了。
刚好他这两天和宋炎的琴艺先生师尚一见如故,而且就住在隔壁,所以天天在这蹲守,今天终于让他给逮着了。
“师父,既然您都收下我这个弟子了,您不送点什么什么见面礼吗?”
你不是六十岁吧,你应该是六岁吧,怎么有一种小孩子跟父母要棒棒糖的感觉呢?
其实宋炎还真没想错,至少两者的心情是相同的。
宋炎翻了个白眼,回道:“等这两天没什么事了,我想想,然后抄给你。”
凌老头就像得到棒棒糖的小孩子一样笑了。
宋炎想着收了这么个徒弟也不错,虽说年纪大了点,可正因为年纪大,所以他经验丰富,医术也很不错,中医这个职业,往往年纪大小就代表着医术高低,当然开挂的某人除外。
宋炎不知道凌让的经验加上自己给的后世的先进知识,会爆发出怎么样的光芒,会不会造就出一个不世医者。
至于宋炎自己,虽然每天闲暇之余也在脑子里学一些医学知识,可是简单的病症还好,他还能应付,若是复杂一点,他就不好判断了,也自然不能在脑子里找到对应的药方,万一把人给治坏了那可就凉了,宋炎自己也会良心不安的,谁让他那么善良呢。
可是有了徒弟以后就不一样了啊,有活了,徒弟上,出事了,也是徒弟上,师父在后面运筹帷幄就行,深藏功与名。
徒弟是干什么用的?那当然是顶包用的。孩子是干什么用的?那当然是打着玩的。不然,你说还能有什么用!
宋炎要医的可不是人,或者说不仅仅是人,还有这个世道,这个国家和这个民族。
小医医人,大医医国,这才是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