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握住云舒的手,语气坚定而决然,“我们离开平都,你不是喜欢琅琊吗我们隐居在那里,或者什么地方都可以,塞外漠北,只要你愿意,我今晚就能带你离开”
云舒闭上眼睛,抽回了自己的手,似在自言自语般,“不可能的,不可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
对不起子善,你知我不可能置云家于不顾,我若走了,就什么都完了,你能有今日这份心,我云舒这辈子感激不尽,今生无以为报,若有来世,必定偿还”
他眼里的光彩渐渐暗淡下去,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云舒不会,也不可能跟他走。
云舒突然靠过来,“只是我想劳烦你一件事。”
王旻之点头,云舒示意他附耳过来。
两人贴耳低语,王旻之脸上越来越错愕,终于还是点点头,不放心的看了一眼云舒,戴上斗篷离去。
今日云家出事的消息,楮铭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可他不能妄动,一旦他替云王府出头,那武安侯与云家结党自重的猜测就会在皇帝心中彻底坐实,那他不仅脱罪无望,就连云舒的牺牲都是白费了,更会成为一剂催命符。
裴越进来通禀,“侯爷,熊林来信,军中已经悉数收尾太康等地叛军,是否即刻回朝”
楮铭抬手阻止,“不,现在他们还不能回来,陛下就是疑我拥兵自重,他们若马不停蹄的回来了,反而让陛下惊慌,让他们再好好排查太康众郡是否还有遗漏的叛军,该拔的暗桩都拔干净。”
裴越皱眉,当初他们回来,也是一声不吭就赶来了,武安侯手里根本就没多少人马,当初怕引起陛下猜忌,可如今这样危急的形式,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侯爷,大意不得啊,好歹让晋西军回来,陛下就是想动手,也掂量着几分。”
楮铭搁下笔,抬头看他,“晋西军是大靖的军队,不是哪个臣子弄权的筹码,若是我紧抓着不放,陛下不仅不会让我沉冤得雪,以后也会想办法瓦解这支军队,晋西军组建不易,岂能因此废弃。”
裴越虽心有不甘,可到底知道他的脾性,不再言语。
第二日云舒刚刚用过午饭,便有人进来,他扫视了一圈,见云舒平静的坐在桌前,一身囚衣也不掩风华,闻声只是淡淡抬头,与他对视,目光沉沉,云舒心内了然,她赌对了。
这不是殿中监又是谁,她昨日就很清楚,这是天牢,她又是重犯,连云家人和楮铭都进不来,王旻之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进来了,想必,是有人想探她的口风。
这个人,就是司马凌,白日里抓捕弟弟云家露出的实力想必让他震撼不少,他对云王府这样的家族,收为己用远比斩草除根简单,也更明智。
那日自己在殿上顶撞他,让他想夺权楮铭的算盘失败,云舒的供词,不仅仅是几句话而已,更代表云家不愿意与皇帝同流合污的立场,所以他勃然大怒。
所以入狱她并不慌,因为皇帝不敢动她,放她出去不过差一个体面的台阶下而已。
可如今不同了,弟弟暴露了,云述通敌这样的铁证,足以让云家失了立场,更让她意外的是,这可能是楮铭为了自保拉云家下水,毕竟若皇帝失去了云家这样一大助力,他到底会安全很多。
到底,还是不敢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