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竟根本不听解释,伸手把小二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还一脸戾气:
“马上马上,这都多久了!什么臭气熏天的螺蛳粉,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还不如去欢喜酒楼,吃得舒服高雅!”
哦?
丁汝樱听出来了。
看来这不是普通的抗议,是有人存心闹事呀。
她眼神示意小厮去把小二扶起,自己也从灶台后款款走出来。
“这位客官,承蒙大家喜爱,小店的螺蛳粉太受欢迎,制作速度跟不上,谁来了都得等一等,大家都是知道的。”
“您若时间仓促,不愿意等,可以另寻他处,免得饥肠饿肚。”
壮汉见她说得如此坦然,左右食客又都点头称是,顿觉得自己这招不灵,赶紧又寻一招,把三角眼瞪起:
“你这是赶客?又是久久拖着不上菜,又是赶人走,哪有这样做生意的,莫不是在侮辱我!”
“你敢侮辱我,别以为是个小娘子,我就不敢打你!”
说着,他又一掌下去,把桌面拍出一条裂缝。
其他食客看这人要发狂,吓得粉也不吃了,四下逃窜,连原先在排队的都散了些。
壮汉达到目的,他还想着再给这不知死活的小老板一点颜色看看,于是又挥起拳头:
“我就见不得狗眼看人低!你这店还是关门吧,否则我这拳头可不长眼睛!”
这下连小厮们也吓跑了。
偌大一个店里,只剩丁汝樱一个娇小女子,与小山似的壮汉对峙。
然而丁汝樱毫无惧色。
“关不关门,不是你说了算!”
“你!”壮汉被激得脑充血,眼看巨大的拳头就要打下去。
丁汝樱也暗暗地调动力量,准备出其不意给他的过肩摔。
正在这时。
“什么糟心玩意!给老娘爬!”
哐地一声巨响,一个木盆狠狠地砸在壮汉背上,将无防备的他砸得往前踉跄两步。
一个泼辣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老娘省吃俭用辛辛苦苦攒了三十文钱,就为今日嗦一口螺蛳粉,你居然让老板关店?”
壮汉气得火冒三丈,回头一看,却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怎么是她!
门外,一个高挑个儿,一脸凌厉的女子,正叉着腰,用手指指着人骂。
“你若想吃,等等怎么了?”
“这一碗螺蛳粉现做的,煮粉,煮料,装碗,拌小菜,那不都是时间吗?”
“别人都等得,怎么你就等不得?还是你把这粉当断头饭吃,急着吃完去死啊!”
一连串连珠炮,把壮汉喷得哑口无言。
纵使他一个手臂有她大腿粗,但他也不敢朝她使劲。
毕竟,这可是刘家寡妇,胡子巷第一悍妇!
他今天若是动她一根汗毛,往后半年,她能天天站他门口吐口水骂人呢!
虽说欢喜酒楼许了他一百文钱来找这小粉店的麻烦,但是若被刘寡妇缠上,别说一百文,就是两百文,那也不值当啊。
他赶紧一溜烟跑了。
刘寡妇还在气哼哼:“什么玩意儿,天天不干正事在街上溜达,也不知道拿了谁的好处,来祸害我们老百姓的口福……”
“这位嫂子!”
丁汝樱突然眼冒星星地上前:
“你可愿意来我们灶头工作,负责煮螺蛳粉?”
“你若愿意,螺蛳粉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