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啊——
陈旧的木门被缓缓推开,沉积不知多少年的灰尘迎面扑来,深海色伸手在面前扇了扇,
“这是你家?”
“以前的,后来的更多时候,我和其他孩子们都住在教堂里。”
棘刺先一步走了进去,顺着记忆中的方向,推开了另一扇门。
深海色探头进屋。
房间里,墙皮密密麻麻地全都剥落下来,仅有的两条长桌上,摆满了横七竖八躺在桌上的瓶瓶罐罐,厚厚一层尘灰笼在上面,让人丝毫提不起触碰的兴趣。
就是这么一个能让岛上工程科小头头发出尖锐爆鸣声的地方,我们的棘刺先生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嫌弃。
“在教堂做实验总归是不太好的,所以在那段求学的时光,这里就被改造成了药剂学与炼金术的教室……”
谈及过往,棘刺平淡的表情中还是掺杂进一丝怀念。
“打断你的回忆实在很抱歉,但我们来到这里是要做什么?”
棘刺转头,眼神中带上一丝疑惑。
“不是说要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吗?”
“?”
“住这里?”
“抗拒”两个字直接写在了深海色的脸上,以及她怀中的“助手”的摆动频率上。
“不要急,等我将这里清理干净,住起来一样很舒适的。”
棘刺自信地说道。随后一脚踩起一地的灰,一只手打开背包,另一只手伸手去够一旁的瓶瓶罐罐。
呛人的灰尘让深海色的脸都皱在了一起,逃出房间前,她最后问了棘刺一个问题:
“为什么打扫房屋要用那些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杯子啊?!”
弥散的烟尘里,棘刺的背影摆了摆手。
“温蒂小姐之前开过一门课。”
“啊?”
“‘在户外如何用手边仅有的道具制作干净有效的洗涤剂。’”
“……”
深海色蹲在墙角,“助手”们围在她的身旁,为她托举画板和调色盘。
是的,闲着无事的她正在画着面前这栋老旧的房屋。
棘刺已经进去半个多小时了,一点动静也没有,让深海色都忍不住想确认他是不是因为灰尘过多导致窒息晕倒了,但一想到屋内的情况,她还是打消了了解情况的念头。
算了吧,海洋的气息并没有在周围浮现,一栋破旧的屋子能有什么危险的。
总不会出事的。
深海色心中如此想到,伸笔在房屋顶端点上一抹蓝红色。
轰——
耀眼的爆炸就在她面前展现开来,震耳的声响让她小手一抖,笔触瞬间失控,大片的蓝红色染晕了画板的右上角。
“……”
反光的线条在画家的镜片上一闪而过。
她扔下画作,还是重新走进了房间里。
屋内,棘刺站在桌子前,黝黑的皮肤此刻显得更加“健康”了,发型也变得无比前卫。听到开门的声响,他转过头,幽幽地盯着深海色。
“这……是意外。”
“……”
“其实也是一门艺术,爆炸的艺术。”
“……”
“……好吧我这就去杂货店买点洗涤剂。”
“……”
棘刺急匆匆地溜走了,深海色甚至还没来得及提醒他注意走光。
毕竟就算身体扛得住,衣服也经不起这么造。
但那腹肌的线条确实完美。
想画!
……
深海色看着一团糟的房间,叹了口气,提笔点在房间的一角,随后沿着墙壁的方向抬笔一甩。
湛蓝的线条便在漆黑的墙壁上缓缓张开,流动的色彩似乎在下一刻便要破壁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