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憋着,想笑就笑吧。”谢晓辉说完,自己却先是一阵大笑,尽管这样的事情年年演,但他还是忍不住发笑,那些孩子真是吃了亏还记不住教训。
张宇心中确实好奇,他想亲眼见识一下书本中描述的那种舌头被冻在铁门的场景,于是也跟着去了。
到了现场,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踮着脚尖,舌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大铁门。
谢晓林端着预先调好温度的水,小心翼翼地避开孩子的衣物,缓缓淋下,一分钟过后,舌头才从铁门解脱开来。
回到家中,张宇好奇地问道:“晓林哥,那个铁门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学校的建筑,怎么会那么现代化?”在这个年代的农村,学校的设施通常不会这么先进。
“就是那个啊,铁门嘛,我知道,我知道。”一旁的谢晓燕连忙插话。
“这座宅院是旧时一位乡绅所建,战乱之前,咱们这里的土匪横行,为了自保,他家的房屋高耸且配有一扇厚重的铁门。然而,即便如此,还是难逃土匪的觊觎,夜幕降临时,他们全家被洗劫一空,连仆人都未能幸免。
唯有那个被家人藏于水桶,沉入井中的婴儿得以逃生,被他在远方无嗣的亲戚收养。谢晓林接过话头,继续讲述,“至于这房子,那位亲戚认为它不祥,便未接手。村民们虽有意愿,却不敢居住,因先前敢于入住的人家相继遭劫,仿佛此屋成了引诱劫匪的明显目标。
随着时间推移,无人打理,房屋日渐破败。村成立大队时,便将其作为仓库使用。后来学校获准设立,又从中腾出几间作为教室。”
一路走来,他们很快抵达家中,周惠珍已备好饭菜,见他们归来,询问道:“你们这是去了何处?”
“大娘,我们去了学校,乐娃子被那些大孩子骗去舔铁门,舌头被粘住了,我哥帮他解了下来。”谢晓燕在一旁补充。
“又有个孩子去碰那铁门了。”周惠珍言语中流露出惊讶,但对此已习以为常,正如谢晓辉所说,每年总有几个孩子出于好奇或受怂恿去尝试,这种情况从未间断。“快去洗洗手,热水已经备好,饭菜也热好了,洗完就可以吃饭了。”
在东北的日子里,张宇彻底释放了内心深处的少年天性,跟随谢晓燕他们一起抽冰猴、制作冰爬犁,滑溜玩耍,体验了东北冬季孩子们的所有娱乐活动。过了正月,二月初六,他们即将启程返程。
周素琴对他的离去依依不舍,不知他此行过后是否还有机会相见,她牵着他的手,轻声问道:“就不能多停留两天吗?”
“奶奶,我假期还会再来,现在该回学校了。”张宇温柔地安慰她,并承诺假期时一定再来。
此时已错过统一开学的时间,学校开始催促,不能再拖延。“那就说定了,你放假时一定要来,奶奶为你留着好东西呢。”周素琴摸了摸他的头,关切地叮咛。
“嗯,我会来的。”考虑到祖父母年事已高,母亲离世,他明白自己需要替长辈尽孝。
既然他继承了原主人的身份,理应延续他的生活,履行对亲人的责任。如今,他有点混淆自己是后世的张宇还是当下的张宇,但这都不重要,因为这些全部都是他。听见他坚定的答复,并承诺年内会再来,一直沉默不语的谢鸿光脸色总算缓和许多。尽管他寡言,但对女儿留下的唯一血脉,他满是疼爱。
“你先在这里稍候,有些事情我们要交待你,记住,别泄露出去。”谢鸿光神情凝重,转身关门,接下来的话语并不适合所有人知晓。
年长的儿子和儿媳明白状况,但必须确保他们不会随意传扬。
看着门被关,周素琴从口袋里掏出两把钥匙,交给张宇,叮嘱他妥善保管。“孙儿,这是?”张宇心中疑惑,什么事如此慎重,还给他钥匙?
“谢家虽衰败,但仍有些积累。这把钥匙能开启京城南某路某胡同36号的房屋,那是胡同最后一户,你就留着吧。”
“姥姥,我已有在北京的住所,这房子还是留给大舅和二舅吧,你们终究要回去。”张宇连忙推辞。
“我说让你收下就收下,这是你奶娘的一份,你两位舅舅各有其份额。收下吧。”谢鸿光严肃地说道。
接过钥匙,张宇一时无言。“那就……”他不知该如何回应。
“收下吧,这是你奶娘的一份,本该是她的陪嫁,但我们那时身处险境,不敢公开。你母亲只能带着微薄财物匆匆出嫁,连你父亲的聘礼都留在了家中。”提及往事,周素琴心中仍感辛酸,她的宝贝女儿本该风光出嫁,赢得众人艳羡。
然而,当年的谢家却遭人觊觎,为了避祸,只得减少女儿的嫁妆,让她带着日常用品出嫁。每当想起这些,再联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便泪流不止。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你看,他们如今也没得好下场。至少我们算是因祸得福。”谢鸿光轻拍妻子的肩,试图宽慰。
周素琴回想起好友最近的来信,那些人多数没落,要么坏事做尽被捕,要么惶恐度日,每日担惊受怕,唯恐大难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