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关中军就是崇祯棋盘上亮出来的杀招之一,未输,却庙算大败,京军七十二卫,整军备战不弱于关中军丝毫,关中军在西北,京军在东方,如同两只拳头,挥向北方。
现在左拳关中军已经挥出,而京军这一只拳头正在蓄力,一明一暗,最为致命。
战争越是简单,越是残酷。
冬日的雪花飘落,蒙古人是不会在冬日里迁徙的,袁凌鳯将北进的日期提前了一个月,关中军苦,却有源源不断的补给,而黄土高原的蒙古人,就没有办法了,要么留在原地等待关中军大军来攻,要么在雪地里迁徙到林丹汗的王庭,因为哪里有林丹汗的大军驻扎。
不急不缓的向北而行,十万铁骑,前出五十里后,挤压着长城以北,黄河以南的陕北高原。将蒙古人挤压在靠近河套平原的小角上。
百万蒙古人还未从两年前白白得到房子田地的喜悦中清黄河边上,一河之隔就是河套,但是黄河天险,欲渡黄河冰塞川,就是这番境遇。
牛羊马匹,牧人战士,越聚越多,正月十五元宵节,好日子。
“杀……”尤温砍倒了一个十几岁的蒙古少年,这已经是他砍杀的第十几个蒙古人了,记不清了。
关中军轮流进攻,十六万人,在黄土高原上狠狠地拼杀了三天三夜,袁凌鳯的将旗高高的插在最高的土山上,十六万军队和蒙古人犬牙交错,十六万人,万人一部两卫,一前一后,互为照应,一攻一受,锋线在眼前百米,另一卫却在用食休息,前卫搏命厮杀,交替前后,如同一个翻滚的碾子,碾碎一切阻拦。
杂兵,虽为杂兵,却一点不弱,用战车将关中军分成两部分,如同一座移动的城墙,徐徐前进。
三天三夜,大明军队打仗无数,但是没有一场战斗有这么长时间,不断的进攻,再进攻。
坚固的盔甲让蒙古人的弯刀折断,精钢打制的兵器,让身着皮甲的蒙古军队夜里悲鸣。
实际上半天时间蒙古军队就已经被打崩了,崩而未溃,是因为无处可溃,因为背后就是黄河。
背河而战,蒙古人不是没有远见之人,作为长生天的仆人,蒙古弯刀不曾锈蚀,但是每隔几个时辰的殊死反攻,都被关中杂兵战车上不断释放的箭雨浇灭。
到了第二日第三日,已经不能是战斗了,而是关中军单方面的屠杀。
这也是为什么尤温面对的敌军成为一个少年的原因。
因为百万人的蒙古人,百余个部落,匆匆集结壮年,组成了十几万骑兵,但是都在与关中军碰面的第一天,被打垮了,关中军的刚弩总是在三百步外夺让雄鹰折翼,关中军大军未动,仅仅是杂兵座下的马车就成了蒙古人难以翻越的山峰,各种规格的弩箭,如同夏天的暴雨一般,三菱弩箭刺耳的破空声伴着不甘怒吼,成了第一天战场的常态。
这已经不是一场战争那么简单了,关中将门将未来压在一次北征上,不是因为杂兵战力无双,纯粹是关中军用造价不菲的钢弩,将蒙古人的脊梁打弯。
而之后三天的追击中,这一条脊梁却被彻底打断了。
十几万蒙古骑兵被杂兵杀伤两成,而好战的关中军,即便是一个普通士卒,那也是在家族中接受过最少十年的“老兵”。重骑切割战场,轻骑不断的骚扰后撤的蒙古部族。
三天时间关中军十六万大军将蒙古人逼迫到黄河拐弯处,此时的关中军停了下来,三面环水,袁凌鳯有些担忧,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蒙古人若是有背水一战的勇气,关中军难免会遭受不该有的战损。
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本就不是骑兵的战场,关中军三天的追击,损军四万,战死却不到三千人,精良的盔甲救下来不知道多少关中儿郎,当首功者,唯有六万杂兵。
杂兵那恐怖的箭雨,不仅让蒙古人恨得牙痒痒,就连关中骑兵也暗自咋舌。
困兽之斗最为激烈,关中军也需要休息。
杂兵们用马车将蒙古人死死地封锁住,商贾运来大军给养,带走蒙古人遗弃的牛羊和关中军的伤兵。
边军不断的派出援军,没有编入袁凌鳯麾下。而是接收旧地。
黄河南的这一仗算是打完了,但是要怎么处理眼前七十多万蒙古人,成为了关中军眼下最大的事情。
不断有反攻的蒙古人冲击杂兵战车,却只能成为连绵箭雨下的亡魂。跟着关中军做生意的商人这一次赚大了。
至于赚多少,处理完眼前这七十多万蒙古人再议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