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怀胎,袁凌鳯的妻子张媛媛产期将至,关中将门经过半年的磨合,逐渐被袁凌鳯拧成一股绳,北崖堡堡外日夜操练的十万铁骑,六万杂兵,喊杀声日夜不坠。
北崖堡,南崖工城,袁氏九房一堡八村,在关中平原的一小片区域内热闹非凡。
关中将门,沉默千年,一朝爆发,便不可收拾。每日受伤的关中军近千,破碎的盔甲让南崖工城的将作们每日炉火不断。一切为的都是能从恶战中活下来。
自古雄兵出关中,关中军中甚至喊出来一句话,骑马胜边军,下马强京营,弓弩比射雕,短兵似禁军。
事实上关中军上下也是这样做的。每天近千人受伤,关中将门将关中道德医师重金聘请到北崖堡,为的就是自家子侄,伤了可以尽早恢复赶上大战。
骨折甚至是死于训练,这些威胁在将门中如同平日饮水,与其成为敌军的刀上亡魂,那还不如死于校场,至少这样不会给家族蒙羞。
到了十一月底,十六万关中军,经过激烈的操练,损军两万余,但是关中将门却丝毫没有怨言,这就是将门的硬骨。千年来靠的就是这根硬骨,才有了千年关中将门。
损军两万,但是关中军还是十六万人,南崖工城的工坊全力开工,袁凌鳯放开了军备的口子,十万铁骑,六万杂兵已经不弱于京军精锐,每日都有前来参军的将门子弟,虽已落寞,但是向武之心却不曾破碎。袁凌鳯全盘接受,维持着关中军十六万的数量。
月底,伴随着一声啼哭,袁凌鳯嫡长子出生了,袁凌鳯无后一直都是北崖袁氏的大问题,但是现在这个问题没有了。
大军在旁,袁凌鳯别过妻子,匆匆见过自己刚出生的儿子。
“征北,他就叫征北,我袁氏凌字辈后,以征字为辈。”袁凌鳯留下这句话,将孩子交给小禾,弯膝守在沉睡的妻子旁边,抚摸着张媛的额头。
“辛苦了,我该去北边了。”袁凌鳯说完站起来,转身出门而去,北崖堡中此时肃穆无声。
今日关中军最后一次休沐,小声的别过家人。
袁凌鳯拿着自己的大戟,牵着战马顺着街道去往北边的关中军大营。
一户选入关中军的袁氏子弟家中,娘,替儿子束好甲胄,大,将打磨锋利的画戟交给儿子,叮嘱道:“战阵之上,多份小心,护好同族,保护好宗主,去吧。”
袁凌鳯向外走,身后一个个族人跟在身后,各归其位,族人相送至北崖南门。
袁凌鳯翻身上马,冲着北崖堡城墙上,城墙下的族人喊道:“六月后,等吾等捷报。留守北崖族卫,守好家族,吾等去了。”
到了午时,十六万刚刚归营的关中军,收拾好行装,十万铁骑在前,六万杂兵坐着马车,向着北方而去。
沿着曾经的秦直道,连绵五十余里,温度随着关中军北进之路一路变低,皮甲下家人精心缝制的棉袄棉裤将盔甲撑得厚实,翻耳的棉帽藏在铁盔之下,羊皮手套护着双手,不断有来往于行军两侧的马车,拉着姜汤,十六万人交替着向着北方而去。
秦商,豫商,湖光南商在大军后五十里,三万商贾,架着马车,运送着大军所需,关中军后勤最多,但是却只够半年之用,这已经是关中将门的棺材本了,这些商人是袁凌鳯请来的,将货物运至长城脚下,两倍市价,长城外由杂兵运送。
关中将门所图甚大,全部吃下去,会撑死的。
退守长城的边军,早已经按耐不住性子,曾经一道文书便放弃了肥美的河套,这让河套边军心中憋着一口气。
腊月二十八,关中军到达长城。
大年三十大军饱食一餐,开拔,崇祯“借”给林丹汗河套平原,让蒙古四之首的察哈尔部恢复元气和女真人在草原上厮杀,大明坐壁上观,现在是时候拿回来了。
边军游骑,关中军游骑,前出百里,袁凌鳯带着关中军本部紧随其后。
袁凌鳯没想过偷袭,分散兵力不亚于将手指伸出来给林丹汗砍,他要的是一战定河套。
一年多和女真人的厮杀,林丹汗可谓是全力以赴,借着河套平原,林丹汗和女真人打的不相上下。
女真人看似扩土,实则人数不多的八旗精兵损失近三成。若不是有投靠而来的几个蒙古小部支撑,女真人早已经崩溃。
但是现在一切都明了了,恢复元气的大明开始向着北方释放自己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