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到底是啥子情况?话说,为啥我们事务所会接这种莫名其妙的单子?难道我们又又又增加业务了?”我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件,一头雾水。
一旁的张玉玺耸了耸肩,叹气道:“要吃饭的嘛,你也不看看最近这一两个星期,我们的业务发展量几乎为零,再这样下去真没钱吃饭了。再说了,你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反正我是不信,而且我们就是去看一看逛一逛,然后说没有鬼就行了,这不是手到擒来嘛。”
我心说你小子咋这么不靠谱,我是这段时间刚离职,回老家散散心,就被你硬抓着来这帮忙。
“我拒绝,我只是个临时工,别指望我帮你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玉玺啊,你说说你,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非要从别人手里把这家事务所盘下来,就我在这的这段时间来看,你亏了不少吧。”我说完,玉玺又是一阵叹息,坐到沙发上连连摆手,一言不发。
说起来我这铁哥们也是个倔脾气,从小学认识开始,他就一直很特立独行。尽管家里确实有矿,但他总不愿意按照规划来,被束缚太久了想冲破枷锁,因为这性格的原因还跟家里闹过无数次矛盾,虽然最后都以他的失败告终,我想如果我是他的话,大学上完了就继承家业,安安稳稳的这么过一辈子得了。
可我毕竟是我,和玉玺不同,所以法学专业的他在毕业以后就花钱盘下了这家律师事务所,但我并不觉得靠他的一腔热血和倔强的性子能够闯出一片天地。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在仅有的几位律师辞职以后,他的律师事务所基本上已经名存实亡了,毕竟谁会相信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呢。以至于最近事务所打的广告还包括帮人找遗失的宠物和跑腿之类的,可苦了我了,每天都去发传单。
“先不管那些,问问你,你从哪接的这一单啊?”我有些好奇,玉玺说:“我们高中啊,市一中的老师来找的我。”
我略略回忆了一下,好像大前天确实是在市一中旁边分发了传单,指不定是哪个老师闲得慌所以去找了他。
翻了翻文件,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堆东西,字太多完全不想看。我啧了一声,把文件放到桌子上,估摸着玉玺应该知道事情的大概,便向他询问:“到底咋回事?”玉玺拿起文件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高中不是有一栋烂尾楼嘛,就原本打算修好了给我们男生当寝室的那栋······”
那栋楼我还有真有点印象,当时我们高二,因为扩招的缘故,导致宿舍过于拥挤,于是学校准备重新给我们盖一栋楼来作宿舍。但因为我们学校奇特的地理环境——三面环河,一面靠山,主校区占了绝大部分的环河地段,所以新修的楼选址在了离主校区有四五百米的更靠近山里的一处平地里。
当时一开工就是各种不顺,工期断断续续搞了好久,我们学生就传,那栋楼的风水不好,才会一直修不完,不过后来毕业了,就没关注了,但确实从高二开始一直到我们毕业都没有完工。
“那栋楼不久前才完工,听市一中的老师说,前段时间住宿舍的学生反应晚上总是听到莫名其妙的声响,更严重的是前几天几个学生半夜上厕所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结果被吓得住院了。这不,就盛传闹鬼了,学生都不愿意再住校,每个班都有学生请假,整个学校人心惶惶,你想嘛,再有几个月就要大考了,老师他们也是急得不得了。”
说着玉玺顿了顿,随即话锋一转:“我知道你不愿意去,嫌麻烦,可是我记得你不是挺喜欢这类东西的嘛,高中的时候每个周末都要去书店买什么鬼故事看,就算你现在不爱看了,最近你不是也要配电脑了嘛,缺钱不是?校方给的酬劳是三千块,我们五五分,咋样?”
我确实不愿意接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嫌麻烦。不过玉玺这家伙还真戳到我的痛点了,毕竟新一代老黄的‘核弹’要小一万,想着畅快玩几年3A大作,可手上还真缺钱,但君子怎能为五斗米折腰,游戏乃身外之物,不就是一台电脑嘛,我刘亚轩的腰板可是笔直的要命!
“行,我去,搞完请我吃烤鸭。”我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玉玺哈哈一笑:“我就知道这么一说你小子准去,说起来,你前段时间跟我念叨的那个2080ti到底是啥玩意儿,真有这么大魅力?”我白了他一眼:“你个文科生,又不怎么玩游戏,懂个锤子,那是显卡,是游戏男孩的战斗利器!”
和校方电话约好了时间,下午7点多,我和玉玺到了校长办公室。依旧熟悉的格局,但老校长前几年已经离职,现任的校长是我们原来的教导主任。寒暄了一番后,校长脸色一沉:“同学们,你们也知道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偷笑了一下,教导主任这官腔多年来一直没变哈。
“我们新修的宿舍楼一直麻烦不断,前段时间有一个宿舍的学生被吓得住院了,我们派人去了解了一下情况,具体是这样的:当时是星期六晚上,因为第二天高三的上午会放假几个小时,所以那一个寝室的学生在宿管查寝以后又偷偷打牌、喝啤酒,大概是第二天凌晨2点多钟,他们结伴去上厕所。
据他们说,当时风很大,而且特别冷,山里面一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来,他们觉得不对劲但是喝多了也没有在意,结果刚到厕所就看到窗台上有像人一样的东西,他们吓得直接晕了过去,第二天早上是其他宿舍的学生看到他们才报告我们的,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他们神经衰弱,需要好好调理一阵。很邪乎,学生们传来传去,就成闹鬼了。
为了安抚学生们,我们老师一直在解释,而且我们也联系了警方,但他们表示这不是刑事案件,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后果,仅仅是因为神经衰弱而住院的话,很可能只是学生喝多了产生了幻觉,自己吓自己,所以做了一下笔录就不了了之了。现在其他的学生已经不太相信老师了,我们校方压力很大,而我上任不久就摊上这么一件事,现在也是焦头烂额,恰好有老师看到你们传单上有写承接各种帮忙事项,就来找你们了,不求多的,你们能搞清楚最好,搞不清楚也可以去辟辟谣,报酬的话不用担心,钱不是问题·······”
校长说的有点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不过架不住有钱呀,我们去装装样子也好,我暗自搓手,心心念着这笔钱到账就可以购买显卡了。随后询问了一些细节,我和玉玺便直接去了宿舍楼,时间接近9点,夜色沉沉,小道上的路灯显得有些昏暗,因为是在山里面,树木层叠,叶影摇曳,或许白天是个乘凉的好地方但晚上总显得有些瘆人。
宿管大爷在等着我们,我站在大门口看了看整个宿舍楼,是矩形的四面围结构,中间有一个不大的花园,一起六层,每一层大概有30间房,宿舍楼造型规规矩矩,只是花园中间的花坛看起来有些不顺眼,但我一时间想不出来为啥。
玉玺轻轻推了推我,一努嘴,示意我看花坛,看来他也注意到了。
“你们莫害怕,肯定没鬼的,我在这学校当宿管好几年了,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要我说啊,这一届的学生就是太调皮捣蛋了,而且喜欢喝酒,小兔崽子们酒量又不行喝了就上头,有的还发酒疯,我已经遇到过好几次这种事了,只不过这次闹大了,学生住院了,搞得学校顶不住压力就放假了。现在除了偶尔有老师过来看看以外,基本上就我一个人在宿舍门房,不过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嘛,闹鬼都是假的,骗人的。”宿管大爷边说便带着我们往楼上走,楼梯间和走廊都装有电灯,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供电不足的缘故,都比较暗,照明效果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