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大舅：为了孩子的未来，去大城市肯定条件更好，就是家里这些家业，舍不得。而且出去了，除了种地和工地，自己也不会个别的呀！

文静大舅母：去了大城市住哪？干啥？吃什么？

大苗：去大城市好啊！啥啥都好！

二苗：去大城市好啊！哪哪都好！

苗飞弟弟：……

温栋瑜文建军对视一眼，没发表意见，就看老爹老娘、大哥大嫂啥意见吧。他们决定了，他们帮扶着就行。

温尚清对老伴儿说：“不回来不知道，还以为根儿一直在这儿。回来了才亲眼看到，家都没了，跟还能有？”

梁芝华：“遇着不争气得了，也是没办法，一直待村里常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也没大出息，出去也好，第一个就是对孩子们好，为了孩子也该出去。这边的亲戚时间长了回来走走就行，亲儿子都指望不上，何论亲戚？”

温尚清叹口气：“嗯，行，都走。”

温尚清又叹口气，问：“老大，你们两口子商量商量，我们打算过完年走的时候带上你二妹妹和强子，你们怎么想的，临走前跟我们说，咱们看着安排。”

文静大舅点点头，没说话，这不是个小事儿，得好好考虑考虑。

温尚清也没催，还有时间，而且老大一家在哪里生活，自己都放心，不在这一时。

温栋瑜看着商量的差不多了，就问强子：“你想好了？让你爸妈离婚？你跟着妈妈？”

强子很用力的点点头：“离，我实在不想吃带着脚丫味儿的馒头了。”

众人：？？？

温栋瑜：“啥意思？面坏了？”

强子摇摇头：“不是，是我妈蒸好的馒头，我奶奶都会用揉搓了她自己脚的手挨个儿戳个洞，一个也不放过。她那脚打我记事起就没见她洗过，摸了脚的手也是，打我记事起就没见她洗过。”

听得众人晚上吃的羊排都要吐出来了。

大苗：“懒汉被偷的原型是不是就是你爷奶？”

众人：什么意思？

大苗看众人疑惑的眼神，自行解释：“就是有个笑话说，有家人特别懒，年前半夜里进了两个小偷，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一个打开锅盖看着锅里满满的也不知道是啥，舀了一大海碗就跑，跑的时候踩了东西把这家人吵醒了。女的大叫一声，怕引来人，另一个小偷就拿刀朝女的刺去，一刀划到了脸上，女的大叫她毁容了，男的一看，是一刀把她脸上的脏东西削掉了，常年不洗的脸都显白了。男的反应过来要打小偷，小偷又用刀刺男的，一刀刺在胸口没刺进去，原来是衣服太脏脏渍太厚，没刺透。这时端碗跑了的小偷回来一碗扣在了男的头上大骂——一家子懒货，锅里都长毛了也不洗洗，害他大过年的端了一碗绿油油的毛回家。”

众人：……

刚刚还满屋子飘香的嗑瓜子味儿，现在全部整齐的松开手里的瓜子花生，去找水喝，想要压压胃里翻涌的东西。

文静大舅：相较于这懒惰的两口子，自家婆娘实在是好太多了。

强子：“差不多的恶心，我奶的脸上也是黑不溜秋油渍抹黏的，我爷爷的衣服也是脏的硬的都打不了褶子。”

众人：呕～

水也压不下去的翻涌，需要去院子里吹吹北方寒冬的风。

梁芝华：“离，明天就离。”

温尚清：“明天早起去把人和证件都带上，先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在逛街办年货。”

高歌顾辰：“大爷大娘，需要多叫几个弟兄不？镇场子！”

温尚清摆摆手：“不用，就他家那几个软蛋，咱一家子管够。”

文建军递过去一个眼神儿，意思是叫吧，多叫一个，有备无患。

第二天早上鸡叫时分，全家人全部起床，洗漱完就出发，连早饭都没吃。

两辆汽车，一辆马车，载着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出发，前往文静二姨婆家，明晃晃的一言不合就打杂的架势。

到地方下车。

温尚清梁芝华打头，一人牵着文静二姨，一人牵着强子。

文静大舅两口子带着孩子走第二排，文建军温栋瑜领着孩子走第三排，高歌顾辰垫后。

一人行有浩浩荡荡的往强子家走。

进家进院的，也没人迎接，走到屋门口只听到一个老婆子的骂咧声：“娘老子回来就跑回去了？养不熟的白眼狼，白吃家里这么多年的饭了？还知道是谁家人不？这都多久了？也不回来干活儿来？指望我一个老婆子干呢？不孝的东西！去，你去把她提溜回来，家里这么多活她不干谁干？一家子讨吃货，家都让他儿子端了，回来干啥？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去，她不回来你就打回来……”

只听中年男人的声音传出来：“娘，她该回来的时候回来呀嘛！去什么去？她头上还顶着血纱布呢，我去了再让大舅哥打回来。我才不去！”

文静一大家子可听不下去了，连高歌顾辰都想上前揍人了。

温尚清气的一脚踹开堂屋门，一行人走进去。

呕～

屋子里一股子让人作呕的味道，屋顶墙壁柜子都是黑不溜秋的，看不出原色，地面上土哄哄的，干黄的玉米叶子到处都是。

一看这个情形，一行人连打人的欲望都没了，只想找出证件拎上人就走，太脏了，太恶心了，在那个屋子里连呼吸都是奢求。

也不知道强子娘俩是怎么忍受到现在的。

文静二姨进自己屋翻出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文静大舅去强子奶奶屋把强子爹提溜出来，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走了。

被拎出来的强子爹还是穿的毛衣毛裤，这身毛衣毛裤如果还能看出原色的话，应该是温栋瑜三年前给织的。

因为家里人的毛衣毛裤，不论大人小孩，都是温栋瑜给织的。

也不管天气有多冷，也不管强子爹穿的薄厚，把他扔在马车尾，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出发了，下一站目的地——县民政局。

因为马车太慢，又着急办手续，一行人又返回文静大舅家把马车停下，把骡子放开让它在院子里自由活动。然后就又锁门走了，十六个人挤两辆皮卡，严重超载。